第024章
酒色与美色交杂在一处,将理智烧得半点不剩。
傅瑶醉后就彻底将羞怯抛之脑后了,格外热切些,她勾着谢迟的脖颈,仰头承受着。交缠的唇齿间带着微甜的酒气,谢迟平素里的冷静与自持也七零八落,指尖插|在她散开的长发中,攻城略地。
谢迟原是个冷心冷清的人,只有在沙场上见血,又或是朝堂之上杀伐决断之时,才会有较为强烈的情绪。而到如今,他品着傅瑶的唇舌,却忽而产生了熟悉的感觉,仿佛血都热了些。
欲|念原就是共通的,无论是暴戾的杀意,还是缠绵的情|欲,本身都能带来快|感。
想明白这一点后,谢迟忽而就不再抵触与旁人的接触,他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唇齿间的动作也更凶了些。
傅瑶有些受不住,喘不过来气,也觉着唇像是被咬破了似的隐隐作痛,原本勾着他的手变了方向,想要将人给推开。
她的力气原就不算大,眼下更是使不上劲,谢迟起初直接忽略了,并没当回事,等到傅瑶忍无可忍地咬了他的舌尖,方才总算是退开来。
傅瑶的长发已经彻底散开来,凌乱地散在枕上,她偏过头去大口地喘着气,又抬手摸了摸唇角,果然是见血了。
她咬谢迟的时候着意控制着,可谢迟折腾她的时候却是半点没留情。
她无言以对地看向谢迟,却并没看出多少深情,只见着了还未褪去的戾气——不像是对情人爱人,倒像是对仇人或是猎物。
傅瑶被这目光一扫,霎时就清醒过来,谢迟随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撑着坐起身来,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傅瑶舔了舔被咬破的唇,除了微甜的酒气,舌尖还添了微咸的血腥味,混在一处,让她的心情都复杂了许多。她想了想,跪在床榻上,凑到谢迟面前去让他看自己的伤:“谢太傅,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因着方才那番折腾,她的唇都有些肿,其上的血迹更是分外扎眼。谢迟的目光在她唇上停留片刻,喉结微动,而后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原谅你了。”傅瑶毫无芥蒂地笑道,“但下次不准再这样了,还是有些疼的……再有,旁人看了也要笑我。”说着,她又亲了下谢迟的唇角,“这个当你给我赔礼道歉了。”
谢迟愣了,心中原本的阴郁一扫而空,片刻后摇头笑了声。
因着当年旧事,他偶尔会有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旁人这时候大都是战战兢兢避之不及,这还是头一回被轻描淡写地揭过去,高高提起轻轻落下,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谢迟偏过头去直视着傅瑶,若有所思道:“我倒是越来越理解,阿云当初为何会定下与你的亲事了。”
傅瑶的笑容中多了些得意:“我听出来了,你想说看我越来越顺眼了。”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她就又觉着额头隐隐作痛,索性顺势躺了下去,准备睡个觉。
谢迟这才想起她是喝醉了回来的,复又道:“你先前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是躲着谁呢?”
“不要让银朱知道,不然她能念我半个月,今后更要时时盯着我了。”傅瑶讪讪地笑了声,又小声解释道,“而且我真的没有醉,只是喝得稍微多了那么一点。”
谢迟不甚赞同道:“不要醒酒汤吗?”
“不要,我睡会儿就好了。”傅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十分顺遂地撒娇道,“帮我瞒一下好不好?”
谢迟同她对视了会儿,目光落在她唇上的伤口,最终还是服软让步了。
傅瑶见他点了头,也算是松了口气,她原就困了,合上眼后不多时就睡了过去。谢迟替她盖好了被子之后,这才又往书房去了。
只是他并没有办法专心地忙自己的事情,脑海中时不时地就会浮现方才的情形,想着些乱七八糟的。
谢迟先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了酒色耽搁正事?如今真到了自己身上,方才算是稍稍理解了些。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将那一吻抛之脑后,专心致志地忙了起来。
谢迟在书房中呆了一个多个时辰,处理完事务出了门,恰见着银朱准备进正房去,略一犹豫,将人给叫住了。他还记得先前傅瑶撒娇求的事情,知道若是让银朱这时候进去,必然是会被戳穿,便随意寻了个借口将她给遣走。
银朱向来对谢迟避之不及,得了吩咐之后也没敢多说什么,立时就去办了。
谢迟原本是想着随手帮傅瑶一把,可没多久,他就开始后悔了,也算是理解为何银朱会念叨傅瑶。
有的人醉酒之后,睡上一觉兴许就过去了,可傅瑶显然不是,她醒过来之后就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柳眉不自觉地皱着,显然是很不舒服。
她先前撒娇哀求的时候,口口声声地说着“只多喝了一点”、“睡一觉就好了”,模样诚恳的很,谢迟半信半不信,现在才知道原来竟是没一句真话。
“头疼?”谢迟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先前是怎么同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