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瑶仍旧面无表情。
除此之外,她当真不知道该对此事作何反应,也不觉着谢迟说的那时还不认识自己算是安慰。
谢迟探身拿了妆台上的梳子来,抚过傅瑶那如墨般的长发,慢慢地替她梳着,又耐着性子问道:“那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傅瑶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撇了撇嘴:“算了,是我自己太计较了。”
其实说开来,也不算是多大的事,非要说的话,她只是不太喜欢谢迟那浑不在意的语气。
“计较些也没什么,”谢迟见她的态度缓和下来,凑近了下,低低地笑了声,“此番我倒算是长见识了,你吃起醋来气性竟这么大。”
他的呼吸拂在耳侧,傅瑶颤了下,不情不愿道:“谁让你自己先挑事的。”
“行,这事怪我。”谢迟这时候认错认得是极快的,他信手将梳子扔回梳妆台上,俯身直接将傅瑶给抱了起来,开玩笑道,“不过是多年前的旧事,就能醋成这样,若我是如今再去,你怕是都要把房顶给掀了吧?”
傅瑶“哼”了声:“怎么,太傅莫不是想试试看?”
她眼波流转,带着些娇嗔,看起来格外招人喜欢。
谢迟将她放在了床榻上,栖身压了上去,手撑在身侧,又问道:“说了这么些,你总该同我讲讲,为何对范飞白的事情这么关心吧?”
傅瑶不情不愿道:“我的一位闺中好友同他定了亲,今日在阿云那里得知,他的私德不大好。”
谢迟的确是并不关心旁人的私事,直到傅瑶说明白了,方才知道范飞白竟然定了亲。他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而后宽慰傅瑶道:“除了这一桩,范飞白旁的并没什么不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将来也会承袭侯爵,若真嫁给他也不算亏。”
谢迟赏识范飞白的能耐,言辞间自然有偏袒之意,再者,他也的确不觉着那点私事值得十分在意。
傅瑶攥紧了衣袖:“那范飞白的那位心上人,是个好的,还是个会作妖惹事的?范飞白这般喜欢她,等到娶了正妻之后,怕是就要光明正大地让她入侯府为妾了吧?”
若是个乖巧懂事的,倒也罢了,可若是个争强好胜会生事的,那怕是会有许多麻烦。
傅瑶对姜家的事情很了解,知道当年那段宠妾灭妻的旧事,若不是姜从宁年纪渐长之后帮着母亲出谋划策,再加上那妾室年长色衰,姜夫人不知还要吃多少亏。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谢迟捏了捏她的脸颊,漫不经心地笑道,“但就算没了这个,迟早不也会有旁的妾室,又有什么差别?”
这话的确没错,可从谢迟口中说出来,傅瑶却只觉着心沉了沉,虽不想表露出来,可到底还是没能藏住,脸色垮了些。
两人离的很近,谢迟的目光又一直在傅瑶脸上,自然不会错过她这异常的反应。
他回想了下方才的话,疑惑道:“我说错什么了不成?”
“你没说错,的确是没有这个也会有旁的,毕竟对男人而言,纳妾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傅瑶闷声道。
谢迟初时是没往自己身上想,但傅瑶这抱怨已经这么明显,他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垂眼看着傅瑶,心中隐隐高兴,只觉得她这模样又可爱又可怜:“你难道是怕我也想纳妾?”
傅瑶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偏过头去看向一旁。
“我从前真是看错你了,”谢迟勾着傅瑶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话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不仅会醋,而且还会杞人忧天,没影子的事情都要提前难过上了。”
傅瑶被他笑得难为情起来,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事上半点都不占理,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地会多想。
兴许是因为姜从宁的亲事,兴许是因为谢迟那略显轻佻的态度,又或许是因为今日魏家送来的那礼单,交杂在一处,让她凭空生出些不安来。
傅瑶从前压根没在谢迟面前提过这些,一来是觉得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没必要杞人忧天,二来,也是知道自己在谢迟心中并没什么分量,管的太多说不准会惹得他不耐烦。
但事到如今,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将来会纳妾吗?”
傅瑶先前是只想着让谢迟平安顺遂,若是谢迟能喜欢自己就再好不过,如今却不得不承认,她还想要更多。
她想要谢迟只喜欢自己一个,最好是看都不要看别人的女人。
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