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生和盛海峰几个要出胡同的时候,于半路居然碰上张福生骑着自行车,带着张福妞,俩人于路边过来了。
现在吧,小帅出国留学了,三炮在军事学院读书,是军事学院,珠心算学院里最年青的小军官,而二斌呢,也在国家队进行集训,为明年的亚运会做准备。
福妞要想找别人,是找不到的,只能找到超生。
也是巧了,其实福妞来过好几次了,想找超生,都给多管闲事的小老八骂跑了,今天倒是巧,正好超生在辆车上,要出胡同,给福妞碰上了。
“陈超生,下车来,我有事儿要跟你说。”张福妞追着车说。
张津瑜着急,说:“直接走吧,别停车了。”
盛海峰却把车停了:“那姑娘看起来挺着急的,贺笙笙,下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超生于是又下了车:“张福妞,你又怎么啦?”
“我家二斌和三炮呢,还有你家那上雷子,铮子,都在哪儿?”张福妞问。
福生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超生:“超生,你现在漂亮的就像我们家那只大花猫一样。”
“滚一边去。”张福妞说。
“超生,跟你几个哥哥说说,最近要有学生喊他们出去,说搞什么知识竞赛,游行啥的,千万不能跟着去,明白吗?”张福妞说。
自从80年开始的知识竞争会,有很多学生参加,而且经常搞游行,别人不知道,但是福妞做过梦,知道在今年,会发生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跟金钱没关系,毕竟人命关天,她得来跟超生说一声。
超生家的哥哥们个个儿忙的什么一样,就雷子和铮子跳一点,但是,最近邓翠莲盯着他们呢,连进录像厅的时间都没有,干别的,怎么可能。
“我知道啦,你最近摸底,考的怎么样?”超生问福妞。
福妞笑了一下:“挺不错的,应该能考个好学校。”
其实她是谦虚了,从陈月牙手里抢不到,福妞独劈蹊径,在学习上下功夫,至少目前,她摸底的分数比超生还高,国内的高等学府一点问题都没有。
知识改变命运,从小到大,福妞干了那么多事情,唯独这一点,她现在相信的特别真。
“千万记得,万一有学生想闹事,看好你哥哥们,可不能跟着啊。”福妞又说。
“我知道啦,我哥他们都乖着呢,再见啊福妞。”超生挥手说。
福妞看着超生走远了,心里其实挺高兴的,为什么呢,因为贺译民把她妈参加的,那个气功邪教的人全给抓了。
她妈当然也给抓了,抓了之后关起来教育了一段时间,最近她妈居然不信那个邪教了呢。
至于大伯张盛,福妞只能说,罪有应得,死的好。
新社会下,一个前人民公安,居然勒令女徒弟们卖淫嫖娼,聚众淫乱,死一百次都不够他的。
看超生上车走了,福生看着远去的车说:“陈超生越长,越像我家咪咪了。”
“你那咪咪有五十斤了吧,一身肉,像陈超生?可拉倒吧。”张福妞回头,瞪了她哥一眼说。
但愿,福妞认识的年青人都不会有事儿吧。
……
“小盛哥哥,你怕没有驾照吧,就敢这么开车?”张津瑜给安排坐在后面,心有不满,故意找茬,毕竟要考个驾照多难啊,要等一两年呢。
“我在美国的时候,每天上学都要开车。”盛海峰说。
“小盛哥哥,你开的可真好。”超生坐在前面,不一会儿就由衷感慨。
“为什么?”盛海峰觉得好玩,笑了。这夸奖多简单啦,但他听了就是觉得开心呢。
超生掰着手指头说:“因为咱们大街上的车一般是不让人的,我们要看到一辆车,都得跑着躲,而且他们还不遵守交通规则,经常闯红灯,你一个红灯都没闯过,看到有人过路还会停下来.”
盛海峰打着方向盘,嘴巴都咧开了,眉毛都笑上天了。
而张津瑜在后视镜里看的清清楚楚。
平常不苟言笑的盛海峰,笑的就像录相厅老板家那条公柴犬。
“是,他开这么慢,等到清水县的时候,估计天都要黑了。”气悻悻的,张津瑜说。
超生就跟个老太太似的:“慢点儿就慢点儿,我妈经常说,开车是令可慢三分,不能抢一秒。”
而且,超生觉得,小盛哥哥那么温柔的男孩子,肯定会听自己的话,还侧首对盛海峰说:“对吧小盛哥哥。”
“他压根儿就开不快。”张津瑜毕竟还是小屁孩儿,呈嘴巴之勇,斗一时之气,要跟盛海峰犟个嘴儿。
结果就在这时,超生嗷的一声,感觉自己直接飞起来了。
这辆奔驰车,据说在国内这是第一台,曾经,盛成把它从国外空运回来,花了整整180万,这是因为过了一两年才好点儿了,就在去年,盛成只要开出去,大街上那得一群人围观。
别的车坐在后面,你得屈着腿,这车坐在后面,你可以伸直了两条腿。
这时候已经在出城的路上了,盛海峰这一脚油加下去,再一个急拐弯,张津瑜在后面,没系安全带,直接从东滚到了西,头都栽到了地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俩男孩儿是斗上气了。
但是超生哪知道呢,更何况她的性格,看啥啥好,看啥啥高兴。
刚才觉得盛海峰开的慢就是好,因为他会礼让行人,这会儿盛海峰开的快了,张津瑜觉得,她应该生气吧?
不,她才不生气呢。
“小盛哥哥,你的技术可真好!”她依然觉得盛海峰好。
这彩虹屁吹的,那是盛海峰本身要沉稳,要不然,不在他身上绑根绳子,他简直要飘上天了。
得,张津瑜本来是要去干正事儿的,但是,盛海峰没来的时候,超生和他的关系多好啊,俩人一起到大酒店里去看鱼,守在人家的垃圾桶旁边捡贝壳,一起悄悄进录相厅,要是放那种乱七八糟的片子,俩人又悄悄的跑回家。
就跟小时候一样,他依然是超生的小金鱼。
俩个人一起快快乐乐的玩儿,乐不思蜀。
听说超生要考外国语学院,张津瑜顶着他妈的压力,弃清华北大不考,悄悄报的,就是外国语学院,因为他想一直和超生在一块儿。
可怎么盛海峰一回来,曾经的关系突然就变味儿了呢?
车到清水县,眼看进县城了,张津瑜脑子里想的挺多,但是不说话。
虽然他知道事情特别紧急,但他就是一言不发。
十六岁的小男孩儿,想要以沉默来证明,这是他的主场。
“张津瑜,咱是不是直接去苏老师娘家?”超生回头问。
张津瑜两条细细的手臂抱在胸前,抿着唇,还是一言不发。
“苏煜是怎么回事,我大概听我妈说了一点,说她和付敞亮在闹矛盾,以及,她还贪污受贿了一些钱,现在检察机关要起诉她,是不是?”盛海峰一手把着方向盘,回头,也问张津瑜。
张津瑜索性把脑袋别过去了:反正就是不说。
他要不耍孩子脾气,盛海峰其实没那么生气,毕竟不论超生还是张津瑜,都比他小得多,俞敏还是他爸以前最得力的下属。
但是,这小家伙闹脾气,盛海峰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