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恍然间想起厉淮深将他护在怀中的力度,呼吸微窒。
盛扬连忙走近,眉头紧锁,“淮深,你也受伤了?”
厉淮深见青年无动于衷,将沾了血的手掌合拢,轻微摇了摇头,“没事,盛扬,我看这宴会也差不多要结束,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就朝着宴厅外走去。
黎卿瞥见他后颈处的一抹血色,二话不说将侍者手中的医药箱提了过来。他不顾众人的视线,快步跟上前,将厉淮深的手腕一拉,“等一下!”
厉淮深停住步伐,视线似有若无地往两人牵扯的手上一瞥。
黎卿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一丝郁闷,“受了伤也不直说,这么大的人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我不给你包扎,难道你就不打算处理伤口了?”
厉淮深不言语,眸中的黯淡被一丝微光取代。
黎卿掂了掂医药箱,径直将男人带出宴厅,又在侍者的指引下,进入了一间休息室。
门锁一扣。
黎卿看着不苟言笑的男人,叹气道,“愣着做什么?脱了外套,坐下。”
“……好。”厉淮深按照他的吩咐,照做。
黎卿拿起棉签,绕到男人的身后,“伤哪里了?刚刚怎么一声不吭?”
余音未落,他就在后衣领的位置找到了那一片血色。
黎卿深吸一口气,抿唇将衣领掀开。两道伤口很细长,此刻还正不停地渗着血。但还好,伤得不算特别深。
只是血量多了些,看着触目惊心。
黎卿将周围的血擦拭干净,垂眸专注发话,“酒精消毒片。”
厉淮深听从他的指令,一步一个动作。
黎卿全然没看男人的动作,无比默契地就确定了他递来的方向,顺手一接,“……你刚刚说韩予恩入了别人的陷阱?那个人是谁?”
“黎择晰。”
意料之中的名字被报出,黎卿只是略微停顿,就持续着上药的动作。
“你怎么确定?”
“刚刚看见黎择晰主动接近韩予恩,结果没多久就出了事。”厉淮深闷哼了一瞬,大概是伤口被酒精刺激,“他一反常态地站在人群中不出声,所以怀疑。”
黎卿察觉到了这点,本能地低头靠近,轻呼了两下。
微凉的气息散在后颈相对敏感的位置,厉淮深眼色骤然一暗。他背对着黎卿,即便不用回头看,也能一把拉住青年的手,“不用处理了。”
黎卿被他瞬间扯到跟前,不明所以,“什么?”
“没事,不用处理了。”厉淮深出口的声线有些压抑。
黎卿挑眉,拿着棉片直接往伤口上一压。
“……”厉淮深骤然吃痛,向来冷着的五官总算有了点颜色。
“知道痛就少说话!”黎卿哼笑一声,从医药箱中拿起防菌贴布,“别以为你是我名义上的大哥,就能对我呼来喝去。”
厉淮深听见青年的哼声,唇侧有了轻微的弧度。
“我们两人没有血缘关系。”男人的声线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且Alpha的后颈,和你们一样,不能随便乱碰。”
厉淮深偏过头,意有所指,“别不小心惹了火。”
黎卿显然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指尖微颤。随后,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我、我又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黎卿后撤半步,脚后跟却磕到了椅子,步伐略微晃动。
下一秒,厉淮深就出手将他扣坐在了腿上,问,“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还需要别人看着?”
“我站得住,分明……”
是你要拉扯我。
黎卿抬眼,未讲完的话全部卡在了喉中。两人挨得极近,男人身上的信息素传来,似乎真的比以往浓郁了一些。
黎卿联想起厉淮深刚刚的话,突然有些不敢拿睁眼瞧对方。他轻呼一口气,刚准备起身,哪知又一把被厉淮深拉住,坐回了原地。
“等一下。”
“……”黎卿一怔,眉梢轻蹙,“怎么了?”
厉淮深松开在他腰/上的禁锢,伸手触上他的领结。
黎卿微微垂下眼睑,这才发觉了对方的意图——系在衣领上的黑色飘带不知在怎么时候松开,原本就松垮的领口更是敞开,带出衬衫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和肌/肤。
厉淮深伸手扣住他的纽扣,又将黑色飘带牢牢系紧。动作间,粗糙的指腹划过细/腻的皮/肤,惊起一阵酥麻。
似有什么注入了心尖。
“我自己来!”黎卿迅速起身脱离男人的掌控,面色故作平静,“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先把医药箱还回去。”
厉淮深眉峰微挑,从容起身,两人的身高差骤然显现,“好,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有司机候着。”
厉淮深拿起一旁的外套,颔首反问,“你想和黎择晰同坐一辆车回去?”
“……”
厉淮深见他沉默,笑意一闪而逝,出口的话变得不容拒绝,“走吧,我送你。”
黎卿沉默了一瞬。
他原本也不觉得自己这‘Omega’的体质存在什么问题,可隔三差五被厉淮深的信息素影响后,内心还真生出一些难以言状的微妙感。
——我们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黎卿眉梢微挑,心里多了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念想。
恰时,系统的提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叮!恭喜宿主合理改变原书情节,维护自身名誉。奖励声誉+100!共计300点!】
又一轮的‘洗白’任务完成,黎卿了然挑眉。他看着静静等待的男人,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反常,颔首,“好吧。”
……
酒店的内侧长廊、监控死角。
一个侍者正惶恐不安地站着。他环顾四周,用最低的声音说道,“黎、黎小少爷,我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他听从黎择晰的吩咐,在酒塔边暗中等待时机。
原本,侍者以为是黎择晰和韩予恩有什么个人恩怨,哪里知道最后酒塔被撞到,居然伤及了那么多大人物!
一个韩叙白就已经够厉害了,居然还加伤一个厉淮深,就连盛扬这个主办人都沾上了怒气。
“怕什么?要是有人察觉,早就找你算账了。”黎择晰收起那天真无辜的假面具,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里面有一百万,收好你的报酬,管好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