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过去,不仅北街上的人知道民食府,就连住在南街的人也知道北街有一家食府。
据说里面的菜色一绝,还说有几个包间一般人进不去。
那什么人能进呢?
茶肆里几人凑在一块谈笑,话中说的便是新开张的酒楼。
这间酒楼有两位掌柜,小厮数人,还有什会员一说,他们可闻所未闻“会员”一词。
会员是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随即俱是摇头。
被谈论的正主这会儿正躺在逍遥椅上,吃着从宫里运来的新鲜水果。
像荔枝一类的水果乃皇家贡果,除皇上和一些得宠的后妃能吃到外,寻常人哪里能吃到?
好在叶褚对温遥是实打实得宠,别说这些珍果了,便是要大陈的半壁江山他都会拱手相让。
“主子,今日的份已经卖完了。”顺安在他旁边低声说。
温遥淡淡嗯了声,然后问:“近来过来用饭的都是哪些人?”
“一些是北街上的,一些是南街上的,身份不一。”
温遥吃了颗葡萄,看着他说:“这样不行,你让周运过来——另外我们食府还需要扩张两人。”
“主子想怎么扩张?”
“先从人手方面着手,首先还需要两人,男女不限,二十岁出头,相貌端正,身高不得太低。”温遥竖起一根手指头。
“第二了解来我们民食府吃饭的,都是哪里人,家里的大概情况。”他又加了根手指头。
顺安认认真真听着,就怕自己没记住。
“第三我们需要主动出击。”温遥说:“我们的菜色是不错,但我们还不能只停留于局限,也就是说我们需要不断扩大民食府的知名度,让更多的人知道,在北街有一家味道一绝,还有各种娱乐活动的食府。”
“最后,我希望你们每一候向我做个汇报,如今日卖出多少份吃食,今日又新增了多少食客,今日又新增了几个会员诸如此类。”
顺安脑子里哪里记得住这么多东西,记住了后面又忘了前面,这会儿正一脸懵懵的看着温遥,直把温遥看得气笑。
“行了。”温遥坐了起来,“上笔墨,我说你写,日后都用这种形式,并且每候的汇报你们也必须准备笔墨纸砚。”
大陈的笔墨纸砚算不得奢物,在宣纸的普及下,家境稍微不错的都用得起。
记录好后顺安才小心翼翼,十分珍贵的把纸揣兜里,躬着身离开。
不多时,周运一身月深黄粗麻长衫疾步而来,“主子,您叫小的?”
温遥点了点头,坐在雕花木椅上,品了口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椅子把手,“有两件事需要你做,第一就是每候需开一次议会,你需在会上记录他们所汇报的,第二就是把这个拓印一百份,然后从李全带着五人中挑三人和你以及流清一起,把咱们京都逛一遍。”
“遇见适合的人就给他们,再告知他们咱们食府的大概方位。”
周运接过单子看了眼,不明白抽奖的涵义,遂问:“主子,这抽奖是何意?”
“抽奖我现在跟你也说不清,若是有谁问起你只管说有惊喜,不用跟他们解释得过于清楚。”温遥措辞后开口,即使现在跟他解释抽奖的意思,估计他们也听不明白。
“小子这就去找人拓印。”说必,垂首弓腰退了出去。
民食府门前站了一个身量高挑,清秀俊逸,年纪莫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盯着民食府三个字看了许久。
他叫陈允封,家乡遭洪水洗劫,陈家村受灾严重,陈允封是无父无母,跟随祖母长大,祖母年事已高,在这场洪水灾害中不幸遇难。
事后,他来到京都投奔亲戚,亲戚知道他是秀才后待他还算不错,但男子汉大丈夫,虽说读书人不做粗鄙之事,但弹尽粮绝后唯有用自己的双肩扛起。
听说民食府招工他便打算试一次。
听说民食府和其他地方不同。
听说民食府的菜特别好吃,这么想着他也想吃一份,但一连来两次民食府都闭门谢客,打听后才知道民食府有份额规定,一天只卖二十份,售完即止。
他正犹豫要不要敲门,朱漆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嘎吱一声的笨重闷声。
陈允封应声抬头,就见一四十来岁的男子跨步出来,他顿时楞在原地。
周运一出来就看到一年轻人站在酒楼前,于是他试探性开口,“这位公子您是要用餐?”
“不、小生……”陈允封因过度紧张出口的声音都变得结巴,“我是来——”
周运见他说不清楚,随意一看就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张黄明色的宣纸,上面的内容分明是他之前找人拓印的,用主子的话说,是叫“招聘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