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工匠。”
温遥扬眉,以为是行宫内没有随行工匠。
“阿褚能在宫外寻几位工匠吗?”
“不能。”叶褚十分爽快的拒绝,见温遥露出失落,随即补充了句,“我来,什么时候做?”
温遥大喜过望,眼中一片清明,他一个高兴无意识拉住叶褚的胳膊,嘴角荡着温润和煦的浅笑,“今日下午,咱们能一起做么?虽然我在这方面不擅长,但简单的还是会做。”
叶褚巴不得如此,“一起。”一顿,又问:“需要什么木材?”
“一般的杉木就行,需要的模具有点多,每种样式做五个,先看效果,花馔宴效果佳,后续再找工人赶制。”
叶褚略微点头,走到外前,让一小公公传话李全,准备上好的杉木,小公公跪在外前,闻言一刻不敢耽搁地跑去找李全。
……
温遥将地栗切成一小粒一小粒,再从柜中翻出纯银捣药罐,只不过这时的捣药罐做工略显粗糙,而且体积过于庞大,若不是有叶褚在,他一个人还真不能把这玩意儿提出来。
他粗略估算,应当有一寸大,三尺高,重量不在十斤以下,又被塞在逼仄的柜子里,十分不好上手。
温遥一手提着一边,另一只手被叶褚的大手覆上,他的手很热和,一股热气从手背传入手心,温遥感到手心溢汗了。
两人把大号捣药罐摆地上。温遥立马起身把地栗外层的黑皮撕下,切细,然后放入罐中,用捣药杆敲碎。
叶褚心疼温遥细皮嫩肉,他握住对方捣鼓的手,凝视着他,柔声细语道:“我来,你去休息。”
“不、不用休息。”抬起一只手摆了摆,另外一只手却有些贪/婪男人掌心里的热度,不愿抽出,甚至不想男人这么快松开手掌。
突然,那摆在空中的手被握住了,温遥有顷刻的失神,待回神后又无比自然地反握叶褚的手,叶褚好似明白他的想法,将手握得更紧了。
“我来,爱妃。”
一根根掰开温遥拽着捣药杆的指头,温遥抬头看他,却被对方眼中的温柔,弄烫了两颊。
温遥猛地抽出手,磕磕巴巴道:“我去弄糖水。”
叶褚眼中笑意不减,轻轻点了点头。
温遥背对他,缓了缓气,又说:“不要叫我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叶褚明知故问。
“就、就爱妃那个。”温遥结巴了下,估计也就只有他敢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不合规矩就不合规矩吧,反正他受不了这两个字,一听叶褚用低沉的嗓音叫,就浑身酥麻。他忍不住想,说不定叶褚还在其他女人面前叫她们爱妃,光想想就觉得一阵心慌难受。
“那叫什么?”叶褚脸上没半点生气,黑耀深邃的眼中,带了点点笑意,那笑容很清浅,不仔细谛视,很难发现。
温遥想了下,说:“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
那日他们就说好了,他叫他阿褚,对方叫他阿遥,可不知怎么慢慢就成了遥遥或爱妃了。
“好。”叶褚很是爽快的同意了。
不过叶褚更想叫他遥遥,听上去可比阿遥亲昵多了。
这时他忽然想到什么,问“温侍郎也是这样唤你的?”
温遥摇了摇头。
叶褚忍不住皱起了眉,虽然早知道温遥在温府过的什么日子,但只要一想到温胜那家人,如此对待他的宝贝,若不是念在温胜是温遥亲人的份上,估计他已经拿温胜出气了。
温胜将年幼的温遥独自丢在偏院,任其自生自灭,每当想起叶褚便格外心疼,为何那个时候他没遇到温遥?
温胜当然不会亲昵的叫他遥遥,不用想也能猜出叫的什么,民间不是没有温胜夫妇的传闻。
温胜的原配乃苏大将军的嫡女,且苏大将军与他的夫人只有这么个女儿,苏夫人十分宠爱女儿,而苏大将军则对女儿格外严厉。
他们的女儿名叫苏云缅,是温遥的生身母亲,生得端庄秀丽,秀外慧中,美丽如斯,美目盼兮。
这番长相引来无数文人墨客,世家才子青睐,只可惜苏云缅生来不喜欢虚与委蛇,她性子豪爽,待人接物礼度委蛇,她满腹珠玑,当真称得上才女二字。
只可惜十多年前病逝了。
具体缘故无人知晓,他曾派罗风调查,至今没有眉目。
“遥儿,日后叫你遥儿好了。”叶褚挑了个折中的名字。
遥儿……这也太亲昵了,即便是后世的父母哥哥也都叫他遥遥,温遥又那么点不好意思。
“遥儿……”叶褚轻轻唤了声,嗓音低魅柔和,听得温遥耳朵微微发烫,再触及到他黑泽如墨的瞳子,那里边蕴着温暖柔软。
“阿、阿——”温遥一愣,期期艾艾还没把话说完,就被叶褚的食指抵住了两瓣唇,“嘘,叫我名字。”
“叶、叶褚?”温遥大惊,在叶褚那双如隼如鹰的注视下,吞吞吐吐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