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琼又等了片刻,见她仍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迈步,他一时有些无奈,只好往回走到了她跟前。
“怎么了?莫不是刚才骑马太久累着了?”魏琼缓声问她道。
“怎么会?早跟你说过我没你想得那般娇气。”闻长歌回过神来,抬步就越过魏琼,兀自就往前面去了。
不是个娇气的人?魏琼顿时觉得这话耳熟得很,转念一想,当初两人被一路追逃,在南都入山谷之时,她当里说的也是这话。那里她与他在山谷走了大半夜,的确不是娇气的人。可是,他又想想前几日在她府邸之时,她头上被桌子撞个小包便就痛得眼泪汪汪,看着他心里阵阵发疼,这又的确是个娇气公主的模样了。
“子美兄,快走啊!”闻长歌已走出去一大截,回头看着魏琼催促道。
罢了,别想了,无论娇气与否,她都是眼前这个言笑晏晏的可亲女子,是他魏琼不由自主就靠近一些的人。魏琼一念至此,面上也不知不觉得浮现一抹笑意,他快步上了前,与她并肩而行。
山林深处,树木繁茂,遮住了漫天日头,渐渐就有了清凉之感,闻长歌兴致越发好了,不时停下来,采摘一把野果或是一把野花,只是可惜,她想猎的活物一直都没有出现。
待行得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魏琼见得眼前树木愈加高大茂密,像是走进了久无人烟之地,抬眼看看日头又有偏西的势头,于是他叫住了闻长歌。
“林子越发深了,恐有野兽出没,还是尽早返回吧。”
“有野兽出没才好,我就是想猎得一只活物,只是可惜到现在连只野兔都未曾看见。”闻长歌靠在一棵树下,看着魏琼口中很是不在意地道。
“说得轻巧,若是那里突然出来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瞧你怕是不怕?”魏琼指着闻长歌的身后,故作吓唬似的道。
“怕什么?难道大虫出来了,子美兄还能丢下我跑了不成?”闻长歌笑嘻嘻地道。
魏琼听得一阵无语,正待上前一步劝得她早些离开,才抬步间,却是发现脚下有些异样,忙低头一看,蓦然就发现脚下竟是一条通体碧绿的蛇,那蛇昂着头,哧溜一声自自己脚边滑边,直直的奔向闻长歌的脚下去了。
魏琼顿时惊骇万分,他脸色一白,也来不及说话,丢了身上的弓箭,又猛地伸出双手,一把将对面的闻长歌搂了起来,而后又接连后退几步,就见得那蛇吐着信子,自闻长歌先前落脚之地滑过,转瞬之时消失在杂草丛中。
闻长歌也吓了一跳,倒不是被那蛇吓到的,她是被魏琼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傻了。此刻,她双脚悬空,正被魏琼搂抱在他的胸前,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冷咧里带着些清新,揽在她腰上的一双手臂也格外有力,闻长歌顿时就觉得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怦怦乱跳着,想要平复也平复不了。
片刻之后,闻长歌垂下眉眼,悄悄地看了一眼魏琼,见得他仍是一脸的紧张之色,她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刚才她一眼瞥到,那蛇的样子与当初在南城山谷中见到的差不多,当时魏琼的手被咬了一口,她以为有毒,还替他以口吸毒来着,现在想来还觉得窘迫,没想到今日于与入山林,竟又遇上了这样的蛇,不过这次是自己差点被咬,可他的反应也太大了些吧,都抱过自己这好一会儿了还不撒手。
“子,子美兄……刚才那蛇也是通体碧绿,与南都山谷那条一般模样,定也是无毒的吧?”闻长歌小着声音低唤了一声。
听得闻长歌说话,魏琼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一抬眼,见得自己正紧搂了闻长歌在怀,一时尴尬不已,忙松开双手让她双脚落了地。
“非是我有意冒犯,实是因为刚才那条,那条是竹叶青……”魏琼低语一声,而后退后了两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面上的神色也是窘迫得很。
什么?竹叶青,闻长歌纵是再不通晓野外山林之事,可这大名鼎鼎的毒蛇竹叶青之名她还是听说过的,她当即脸色一白,后怕之时,越发觉得自己脚下好似还有什么东西正爬过来。
“子美兄,它会不会又过来了?”闻长歌惊呼一声,而后跳至魏琼身侧,一把抓着他的胳膊,面上也都是惊恐之色。
“别怕,我眼见它走远了。”魏琼忙安慰她道。
“可我还是担心……”闻长歌一双手紧紧揪着魏琼的袖子,面上也都余悸未消之色。
“适才不是连大虫都不怕吗?这会儿竟吓成这样?”魏琼回转身,看着她忍不住笑开了。
见得魏琼开了笑颜,闻长歌心头一阵轻松,一时间忘了惧怕,脸上也浮现了一抹带点羞郝的笑意来。
“子美兄,你刚才那般紧张,可是担心于我?”闻长歌小着声音问。
魏琼听得这话,魏琼愣了下,慢慢的,隽秀的脸上竟是浮上一丝晕红之色,隽秀的他忙别过脸去,口中清咳一声道:“事出突然而已……”
闻长歌见他居然红了脸来,一时间好奇不已,忙抬眼又悄悄瞄过去,见得魏琼别过脸竭力要想保持着冷静,却还是让面上的那抹晕红出卖了他。
“你,当真不是担心我吗?可是刚才,我在你脸上看到从未有过的惧怕之色。”闻长歌绕至魏琼的跟前,口中不依不饶地问。
魏琼不理会她,只垂了眼睑又后退了半步,见着他这般内敛别扭的模样,闻长歌心中愈发觉得心中欢喜,一种偏要逗他引他发窘的心思越发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