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树屋,那里竟有一幢树屋!”闻长歌口中惊呼着,也不待魏琼反应,双手一松就自他怀中跳将下来,而后拎起裙摆,飞也般的朝那树屋方向跑了过去。
“刚还喊脚疼呢。”魏琼看着她脚下生风的欢脱模样,口中嘀咕一声,摇了摇头,面上轻笑着,也朝那树屋走了过去。
闻长歌站在树底下,仰着头看着那树屋,面上喜悦万分,口中更是啧啧赞叹个不停。那树屋的梯子是用木板铺就的,两边的扶手却是用藤条编就而成,褐色的藤条上面还有绿色的叶子,远远看去,两弯青碧蜿蜒而上,看起来别有一番意趣。
梯子的尽头,是树屋的入口。树屋分成两层,底下一层是敞开式的,像是个小亭子,上面一层是间有门有窗户的小屋,雕花的门窗,尖尖的带着翘角的屋顶,令人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精巧雅致。
“子美兄,你看看,这屋子好漂亮,我做梦都想有这样的一幢小屋子……”闻长歌手指着那木屋,口中叹着,一双眼睛紧盯着,一时就舍不开挪开视线了。
“你喜欢?”魏琼站在她身侧,看着那树屋问。
“嗯,喜欢,喜欢得要命,恨不得将它占为已有,只不知道这屋子的主子是谁?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条件才肯将这屋子给我?”闻长歌喃喃自语着,一副入了迷的模样。
见她竟是欢喜成这样,魏琼面上的笑意也更加的多了,他忍了笑,靠近她一咪,然后低缓着声音道:“这整个穹山不都是你的吗?”
闻长歌听了这一句,先是愣了下,而后转脸看着魏琼,面上的浮现一丝迷惑之色。
“你这么说倒让我想起来了,这穹山外人一向不得进,虽说陛下如今借这地方修狩猎场,想来进山入口你也是管得严的,那是谁进来我的别院附近,还建了这般精巧的屋子呢?”
闻长歌见得魏琼不语,一时等不及便又快步走到那大树下,伸手抚上了那木梯,又朝上看了看,面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发现什么了?”魏琼也走过来问她道。
“我看这木板都像是新锯的,还有新木头的清香,这藤条也像是新采的,对了,这地下的土也像是新翻过。”闻长歌指指梯子,又指指脚下的地面道。
“是,这屋子前几日才完工的,这地也是昨日才翻的,青鹤本来说今日得空有买些花草种子来,这不是你和陛下来就耽搁了吗?”魏琼一边说着,一边踏上了木梯扶手处,然后转过头,面上带着一丝笑意看向了闻长歌。
此刻的魏琼声音轻缓,看向她的眸光也极是轻软,带着一丝欢喜与期待。闻长歌先是圆睁着眼睛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这屋子竟是他亲手所建。想想也是,这穹山如今戒备森严,连候官司的人都混不进来,除了他,还能有谁的别院附近建一所树屋呢?可是,他为什么要造这树屋?是练兵闲暇之时用来消遣用的,还是有其他的用途?比如说,是为她修的,今日带她来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闻长歌想到这里,心里隐隐有些欢喜起来,可又不敢十分的确定,于是面上不露声色,只抬眼看向魏琼问道:“这么说,这屋子是子美兄亲手打造的了?”
魏琼听得只点了点头,却并未开口说话。
“子美兄怎么就想起在此处修这么一所屋子了?”闻长歌只好接着又问,只想引出说出后面的话来。
“一时兴起。”魏琼却只是淡着声音又回了一句。
见得魏琼这般温吞模样,闻长歌心里顿时一阵恨恨的,想着直接问吧,偏又磨不开脸去,只好忍了心里的恼意不说话了。
魏琼抬眼看看她,似是有些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像是要牵着她一道走上木梯一样。
闻长歌见他伸手过来,却是没有立即将手递过去,还将脚步后退了一步,出人意料之后的作了一副矜持的模样来。
“子美兄这屋子造得的确精巧。”闻长歌笑笑道。
魏琼见她这模样,一时有些忍俊不住,忙忍了笑,只轻叹一口气道:“再精巧又有什么用?这主人来了,都不肯上去一观。”
魏琼说完之后,将递了好一会儿的手收了回去,面上也是一副失落的神情。闻长歌听得愣了下,待明白这“主人”二字的含义时,心里的欢悦再也抑止不住,就如同刚才见到的溪水一般,潺潺流来且又源源不断。她当即迈步踏上木梯,站在了魏琼跟前,又将手朝他递了过去。
“子美兄……”闻长歌笑嘻嘻地唤了他一声。
魏琼看了眼递到自己跟前的手,面上却是一冷,像是没看到一样,还故意将脸别过去一点。
“魏将军……”闻长歌只好又喊了一声,特意将声音拉长了,又放软了。
魏琼听得这声音,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面上似有松动之色,可不巧又瞥见闻长歌脸上一闪而过的得逞之色,他立时警觉,瞪了她一下之后再无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