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陆安澜离去,谢如冰方回过神来,看向弟弟,问:“你当真梦见……狗么?”
谢如冰想了一下,还是省去了野字。
谢二郎竖着两条小眉毛道:“我听到声音,看到陆大人欺负你!我说过不能让别人欺负你的!陆大人也不行!”
所以装作噩梦来赶走陆安澜?
谢如冰忍俊不禁,心情大好,在他圆鼓鼓的包子脸上亲了一口,道:“二郎可真厉害!”
房中的一番动静,张妈妈在外头也听到了。待陆安澜离开,她匆匆进来,见小姐安然无恙,不禁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舀来热水给谢如冰洗脸。
第二日一早,谢二郎就醒来了,也不用张妈妈催他起床,自己就爬起来,笨手笨脚地要穿衣裳。
谢如冰过来帮他穿衣裳。
张妈妈端了早膳进来,招呼他们过来吃。
很快,就用好了。
谢如冰牵着二郎的手,张妈妈拿着一个小包袱并一个小箱子,起身就要走了。
红菱几步上前,道:“谢小姐,这屋里的衣裳首饰,是昨日才做好送来的,都是您和二公子的,冬天快来了,都带上吧。还有,我跟着过去伺候你们……”
谢如冰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红菱姐姐,这些都留在这里吧,我用不上这许多东西的。你也不用跟着去,我怕你为难。”
红菱:“小姐您这是哪里话,我听您差遣……”
谢如冰表情诚恳地问道:“若是陆大人来,要开门,你开还是不开呢?我就怕你为难。”
红菱一噎,说不出话来,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们主仆三人离开。
她回到房中,望着堆积成山的锦衣华服与珠宝首饰,一筹莫展。
眼看谢如冰姐弟出了府,上了石府的马车,一旁还跟着俊朗大方的石府三爷,管家陆午不由得抹了抹额头的汗。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陆午快步走去外书房回禀情况。
“谢小姐带着谢公子走了。”他决定说得越简单越好,心中默默祈祷陆安澜不要再问枝节。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红菱跟着去了?”陆安澜问道。孤女幼儿,又不通庶务,需要有侍女照顾。
“没有。”陆午心头一滴汗。
陆安澜眉毛一挑,又问:“为什么?”
“谢小姐怕红菱将来不好做事。”陆午垂着头,几乎要低到鞋面去。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一并说了。”陆安澜有些不耐烦了。
“谢小姐是怕红菱为难,若你让红菱开门,她开是不开?”
陆安澜一怔,心中恼怒,谁说过会去看她!
“前几日备下的衣裳首饰,谢小姐一个也没带走。”
陆安澜冷哼,等到天气冷下来,她可要懊悔!
“石三爷亲自来接谢小姐过府。”
陆安澜冷笑,忍不住道:“能耐了!乳臭未干的小子!”
陆午额头汗涔涔的,躬着身不再说话。
“还有么?”上头又问。
“没了。”
挥退陆午,陆安澜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他本来只是想着把谢如冰姐弟带回府中,赏他们一口饭吃,冷落着他们,叫他们倒贴上来,事事都听自己的。
岂知,谢如冰姐弟才几日就折腾出这许多事,叫他不得不关注。
罢了,且叫她见识见识外头的可怕!
谢如冰姐弟和张妈妈高高兴兴去了石府。
“母亲昨日让人都弄好了,你若是有需要,尽管跟管家说了就是。”石邈送他们到了小院门口,说道,“若是需要丫鬟仆人,也尽管开口。”
谢如冰眉眼弯弯,笑着同他道谢。石邈挥挥手,自去忙别的事了。
张妈妈一边往里走,一边道:“石夫人可真是妥贴!从前在京城里,她也是有名的闺秀。”
谢如冰点点头。
不贸然送仆人来,一切由谢如冰自己决定。这比陆安澜可好多了。
想了想,谢如冰又道:“石夫人说她认得母亲,张妈妈,你可知道?”
张妈妈回忆着,道:“认是认识,但有没有私下往来,我却不清楚。”
几人说话间,进了屋。屋里已是焕然一新,谢二郎欢呼一声,脱了鞋,爬到床上打了几个滚,从锦被窝里钻出来,道:“姐姐,我可真喜欢!”
很快收拾停当,谢如冰带着二郎,去正院给石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