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澜把那春宫图册扔到她面前,又冷冷说了句:“洞庭湖高岩岛。”
林玉珠脸色大变,却仍是不松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安澜淡淡道:“无妨,你说不说已经不重要。明日,你就会暴毙在天牢。”
说罢,负手缓步走了出去。
林玉珠死死盯着他的背影,脸色煞白煞白。她知道陆安澜说得出做的到。她还想活下去。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声:“陆安澜!你这个屠夫!你不得好死!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陆安澜闻言,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唇角带着一丝笑容:“原来,你就是吴越国公主。失敬了。”
林玉珠颤抖着,望向陆安澜。
陆安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花了这么许多功夫,去找吴越国公主,没想到你就在我府上。”
陆安澜复又走了回来,坐了下来,道:“公主殿下,你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事情可以坦白的。若是有用,我便不杀你。若是无用……”
陆安澜没讲完,只是双眸沉沉地看向林玉珠。
林玉珠竟是异常冷静,只咬牙切齿道:“陆安澜!你灭我国家,杀我亲人,夺我江山,你必定不得好死!”
“你已入了陆府,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我。”
林玉珠冷笑:“本宫最想杀的,是武德帝!可惜叫他逃过一劫!”
陆安澜见她仍旧东拉西扯,有些不耐烦了:“公主若是没什么可说的,我就先走了。”
林玉珠不甘心:“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我的破绽?明明三年来,我半分错处也无,自问从未曾有任何可让人疑惑的地方!”
陆安澜笑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末为。公主不如说说高岩岛吧。”
林玉珠咬牙看着陆安澜,一双美目就要喷*火一般,再不复人前的娇怯懦弱的模样。
陆安澜起身:“你且想想吧,三天,过了三日,我便不等了。”
陆安澜回家路上,不由得想起谢如冰的母亲姜氏。那着实是一位美人,天资聪颖,才貌双全,从前待他也是一派和煦。如今看来,只怕还有些秘密,是他不曾知晓的。他回想起,武德帝对谢如冰姐弟的厚待,大约也与姜氏有关。
这般思索着,到了家门。自赐婚圣旨一下,陆安澜下朝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谢家。若是可以,真是恨不得连睡觉都在谢家才好。
因事关重大,陆安澜屏退了众人,向谢如冰说了吴越国公主之事。“她见证据确凿,已是供认不讳。冰儿,你可又立了大功。待高岩岛的宝藏真的找到了,那才是真的大功劳了。”
谢如冰不曾想自己居然无意中有此斩获,不由得拍拍胸口:“幸好她没有先对你下手,不然可就糟糕了。”说着不由得别有深意地打量了他一回,若是欢好之时下手,陆安澜便是武功盖世,也是抵挡不住的。
陆安澜看着谢如冰微妙的眼神,不由得咳嗽一声,道:“不必这般打量我。我与她……从未有夫妻之实。便是她那院子,我统共也没去几回。”
谢如冰不曾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偏不愿服输:“没去过几回,那究竟去了几回?”
看着谢如冰吃醋爱娇的模样,陆安澜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可是小醋坛子?一个手指都数得清楚呢!”
谢如冰哼了一声,别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微翘的唇角。
却听陆安澜问道:“冰儿,你仔细同我说说,师母为何懂得吴越国的宫廷密语?还有,师母与宫中,是否早有往来?”
谢如冰不由得转过身来,看向陆安澜,眼中有些许的戒备和谨慎。
陆安澜叹了口气:“你是不相信我?到了今日,可还不相信?我只是担心你,想着多了解些过往的信息,以免你暗中被什么人下了绊子。譬如那□□,就不知来自何处。”
谢如冰回想起过去一年陆安澜所做的种种,沉默了半晌,终于道:“母亲确实从未说过她是何人。她十岁时父母双亡,被王大家收养长大。十三岁时,机缘巧合,她与师姐进山采药,曾救过失足落入山崖的武德帝。大约如此,武德帝才对我姐弟有些许优待。”
陆安澜听了,目光却渐渐幽深,半晌问道:“你母亲的师姐,都是何人?”
谢如冰回想起来,目光便渐渐暗淡了:“母亲从前与我提到的师姐,只有一人,便是前朝昭远将军府夫人。她偶尔会提及这位陆氏夫人,想是感情极好。临终时,她有些不清醒了,说起陈年旧事来,我才知道这位夫人早年被没为官奴,又因火灾,早已不在人世。”
陆安澜唇角微抿,双手不由得紧紧地握着了扶手。原来,武德帝曾经在多年前就见过自己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