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迹星高,郁如举着手有些累了,她便扶住他的胳膊让他在没放衣服的沙发位置上坐下,重新拿了两张纸为他细细擦去脸上的泪水。对待他,就跟对待她精细描绘的一幅画,把他脸上的泪水都当成铅笔屑干净利落,细致地擦掉。
云迹星哭了很久,压抑地哭、无声地哭、呜咽地哭、哀嚎地哭、失声痛哭,那架势,活脱是哭尽了人生百态,道遍了世间沧桑,要把他这辈子有可能出现的姿态都给郁如演示一下。
郁如不理解,猜不到他为什么那么哭,有点奇怪,但这并不妨碍她重视他的眼泪。她拿一张毯子垫在自己双腿上,让他枕在了自己的盖着毯子的双腿上慢慢哭,她则是用手慢慢去抚摸他的脑袋,另一只手轻拍他的胳膊。
在她的安抚下,云迹星渐渐稳定了情绪,他安闲舒适地靠着郁如的双腿,借着这个机会在她身边睡了过去。
一开始他是装睡的,不过昨天和今天既赶工作又赶飞机,他是真的挺累,很快就真睡了过去。
……
云迹星再次醒来,郁如已经不在他的身边,她的气息,徒有身上盖的,脑袋枕着的毯子尚有余留。他猛然坐起身,慌张地四处张望四周寻找郁如的身影。
这里只有他了,他却与一双跟他一模一样的眼睛对视。是一面落地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搬到旁边的,再往两边看去,还放了一个衣帽架,那三套长衫都挂在架子上。
刚刚他是惊醒的,他做噩梦了,梦见身边的人都没了,梦见郁如又再一次离他而去,他有种久梦初醒的感觉,他讨厌这种感觉,加上现在郁如不在身边,他很害怕。幸好,那几件长衫还在,他心里能稍微安定一点,确认一切并不是一枕南柯。
他掀开身上的毯子,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查看,发现郁如给他发了信息,写着:醒了试一下衣服,我煮饭,待会留下来一起吃吧,煮的都是我喜欢的,你不喜欢你就回家自己煮。
这信息让他忽地笑了,他回复到:你煮什么我都爱吃,你给我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他如今只想见郁如,回复了信息,他走到衣服面前看了看,伸手摸了一下,就大步往厨房所在的位置走。
厨房,
郁如穿着围裙,戴着口罩,戴着一个透明防护面具和帽子,打扮得有点像医护人员。这是她煮饭时一般的装备,那就是确保脸遮得严严实实。她原来脸黄,不能再被油烟熏,不然更黄,虽说现在不黄了,她还是习惯了这么包装自己。
她正在切菜,手法熟练,菜板子与菜刀相碰发出一阵一阵有节奏的“砰砰”声,身旁架了几个小摄像机,不远处的砂锅“咕噜噜”地冒着热气,
云迹星见里头架着摄像机,就知她是在拍视频,便站在厨房的门口没有进去,只是看着她。不过她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主动转头看了过去,瞧是云迹星过来,她抬起左手挥了挥,算是打了个招呼,又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开等着吃就行了。
他没走,依旧看着,眼神还含情脉脉的。
郁如不喜欢有人注视自己,别管对方的眼神多深情也不喜欢。她再次往云迹星看去,手上的菜不切了,就微微瞪着他。他这才不敢停留,怕惹了她恼,立马离开了厨房这一块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