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沉闻言,缓缓转过头来,目光与原着交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欢喜,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大将军,”姜岁沉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恭敬与欣喜,他迅速从座位上站起身姿挺拔,对着原着深深行了一礼。行毕礼后,她微微抬头,轻声说道:“大将军,我特地准备了这些饭菜,希望您能品尝一二,看看是否合您的胃口。”
“有劳姜先生费心了,”原着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他迈步走到姜岁沉对面的椅子旁轻轻坐下,他的目光在桌上琳琅满目的酒菜上掠过,最终停留在了姜岁沉的脸上。
姜岁沉见状,也缓缓坐下,动作优雅而从容。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摆,确保自己的仪态无可挑剔,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姜先生今日打扮很漂亮,”原着在姜岁沉坐下后,忍不住夸赞道。
姜岁沉闻言,脸颊上不禁泛起了两朵红云,她含羞一笑,轻轻摆了摆衣袖,以掩饰自己的羞涩。“多谢大将军夸赞,”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与幸福,她的心中暗自欢喜,能得到大将军的赞美,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与鼓励。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原着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他缓缓开口,问出了心中那个一直萦绕不去的疑惑:“姜先生,我冒昧一问,您是一向以男子身份自居吗?还是一直以女性身份自居?据我所知,春莺馆之中,也并非全然没有男性侍者存在。”
姜岁沉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情绪,他轻轻垂下眼帘,仿佛是在整理思绪,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大将军有所不知,这春莺馆的传承,自古便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馆主之位,非女子不能继承,”姜岁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上一代馆主,她想认命我为馆主,但遗憾的是我并非生于女儿身,为了让我当上馆主,更为了春莺馆的未来能够得以延续,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我以女子的身份活下去,并承担起馆主的重任。”
“这对我来说,既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姜岁沉继续说道,“从此,我开始了我的双重生活,在外人面前,我是那个温文尔雅、才情出众的春莺馆馆主,穿着女装,扮演着女性的角色;而在内心深处,我依然是那个怀揣梦想、渴望被认可的男儿,这样身份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但即便如此,我也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姜岁沉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因为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春莺馆的未来。”
说到这里,姜岁沉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地望向原着,“大将军,您或许会觉得我这样做很傻,甚至是在自欺欺人。但对我来说,这是我唯一能报答恩人的方式了。”
"这样啊……"原着轻轻抿了一口酒,眼神流露出几分尴尬,他原本只是出于纯粹的好奇,未曾料到自己的问题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对方心中的柔软角落。
原着连忙放下酒杯,"对不起,我可能问得太过唐突了。我没有想到这会让你感到不舒服,请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姜岁沉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既有释然也有几分无奈,"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说着,他也端起了酒杯喝一口。
"今日大将军起的蛮早啊,此刻辰时方过,"姜岁沉一边轻声细语,一边手法娴熟地为原着的酒杯轻轻斟满了清冽的佳酿,"这酒,是特意为您挑选的陈年佳酿。"
原着见状,连忙摆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打断了姜岁沉的动作:"姜先生,不用倒,我向来滴酒不沾。"
姜岁沉闻言,动作立刻停了下来,手中的酒壶稳稳地悬于半空,随即他收回手,"是我疏忽了,那么大将军,您看这桌上的菜肴,可还合您的胃口?若是有哪道不合心意,我立刻吩咐厨房更换,务必让大将军满意。"
原着环视了一圈后说道:"无需更换,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能否请伙夫为我准备一些新鲜的生肉?稍后我自有用途。"
姜岁沉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只见他轻轻抬起右手,手指在空中优雅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随着响指声落下,房间一侧的木门悄无声息地缓缓开启。
门后,一位身形挺拔的男侍卫静静地站立,他的面容严肃而忠诚,男侍卫的目光在姜岁沉与原着之间快速掠过,随即微微低头,以示敬意。
“让厨房即刻准备上好的生肉,务必保证新鲜,并亲自端至此处。”姜岁沉的声音温和而有力。
男侍卫闻言,立刻点了点,随即轻轻地将门合上,仿佛连关门的声音都经过精心控制,不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姜先生,莫非是有要事相商?”原着目光变得锐利而专注,显然已经准备好进入正题。
姜岁沉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原着,“昨夜大将军提及之事,我深知其重要性,故连夜调动人手,进行了周密的调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原着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不是说,所有的消息渠道都已经封锁得密不透风了吗?为何还能有所发现?”
姜岁沉轻轻摇了摇头,“消息虽已尽力封锁,但总会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蛛丝马迹,”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而这次的事情,我觉得不简单,大将军可知空桑长公主姓名?”
说到这里,姜岁沉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原着的反应。
原着闻言,仔细思索起来回道:“不知。”
姜岁沉见状,眉宇间泛起忧虑,他轻声细语,却字字清晰地说道:“大将军,关于那位嫁入苍梧国的空桑长公主,其名讳为令颐。为了查明真相,我亲自深入调查了空桑国皇族的族谱到宫廷的密档,无一遗漏。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在所有当朝皇室子嗣的记录中,我遍寻不着这位名为令颐的长公主的存在,我深知大将军您常年在外征战,可能有所不知,空桑国没有令颐这个人。”
“什么?”原着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深深地震撼了,“没有长公主?”
虽然原着常年在外征战,与皇城的直接联系并不频繁,但作为一位身经百战的将领,对于周边国家的皇室情况,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关注与警惕,空桑国的皇室结构,尤其是那些具有显着地位的人物,他更是了如指掌,他仔细回想,记忆中确实有那么一位空桑国的长公主,虽然不常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但她的存在却是公认的。
“这……这怎么可能?”原着喃喃自语,眉头紧锁,目光在姜岁沉身上来回扫视。
“空桑国确实有长公主,但据我查证,当朝的长公主名为宿泱,而非我们所知的令颐。”姜岁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他目光深邃,“这其中的差异绝非偶然,空桑国将女儿嫁入苍梧国,本应是两国间重大的和亲事件,意在巩固邦交,平息纷争。然而,这次的和亲却异常隐秘,完全违背了常理。”
他顿了顿继续道:“按照惯例,和亲应当伴随着繁琐的礼仪与流程,从最初的提亲到后续的送嫁队伍,每一步都应是庄重而公开的。但这次我们却连最基本的提亲都没有见到,更不用说那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了,一切都显得那么仓促,那么不合时宜,仿佛是在刻意避免着什么。”
原着闻言,眉头紧锁,“那当时你们是怎么知道空桑长公主嫁过来的?”
姜岁沉轻叹一口气,回答道:“是通过公告得知的,那份公告简短而模糊,只提到了空桑国有一位公主将嫁入苍梧国,以巩固两国友谊,但关于公主的具体身份、婚礼的日期地点以及任何相关的细节都未提及。这样的公告,与其说是宣告喜事,不如说更像是一个仓促的通知。”
姜岁沉抬头望向原着,“大将军,这背后定有隐情。一个不存在的长公主,一场没有流程的和亲,这一切绝非偶然。”
原着闻言,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窗外,他的眼神中既有震惊也有几分迷茫,姜岁沉所揭露的这些真相,如同一块块巨石投入了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
原着深知自己长久以来都沉浸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四处奔波,只为寻找那个能让他重返原世界的出口,以及希望与菜花相遇,这两份执念如同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走过了无数个日夜,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让他忽略了身边正在悄然发生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