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迟晚又将那只被握紧的手,缩回了被子里。
姚潜手心一空,心跳微不可察的空了一拍,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抓也抓不住。
迟晚是很在意自己对他的看法吗?
还有,他从未嫌弃过迟晚,就算他满身脏污,在他眼里也是最纯洁的。
“刚才张御医来过了。”
“你的腿伤化脓了,才导致高烧。”
姚潜岔开话题,垂下眼皮,微微攥紧了掌心,他竟有些贪恋那只有些粗糙又骨瘦如柴的手。
紧张的迟晚这个时候在姚潜的提示下,才轻轻动了动被子里的双腿。
[竟真的不疼了!]
[张御医真是妙手回春,不知道我身上的疤痕有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去掉。]
“多谢二少爷。”
就在刚才,系统在他脑中把晕过去之后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姚潜不但守了他大半天,还不断用冷水为他擦拭额头降温。
迟晚忽然有些感动,他目光挪向了床边那盆清水,上面还飘着一块雪白的帕子。
除了小时候亲妈对他这么上心,长大以后还没有任何人这么在乎过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底泛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姚潜对他的举动,好像从来没有嫌弃过他。
[姚潜真好!]
[他也太贴心了!]
[想哭,感动!]
[他这么帅,又这么善良,地位又高,天下难寻。]
姚潜本来还沉浸在刚才有些低落的情绪中,忽然听得迟晚这么一夸,耳根子都跟着热了起来。
他急忙抬手,握拳轻咳一声,掩饰住内心有些颤抖的小激动。
姚潜回过身,从后面的椅子上拿出了一件雪白的棉布里衣。
“你身子弱,我帮你穿上。”
接着,又有些惋惜道:“疤痕,可能会留一辈子…”
被窝里的迟晚,听到关于疤痕的事,身体不由得僵了一瞬,随后,只是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反正别人看不到,这身体不是他的,他又不打算在这里娶妻生子,只是稍微有点难过,便释然了。
“没关系。”
迟晚淡然一笑:“就当是为自己当初不懂事留下的教训。”
那笑意虽浅,却透着阳光般的温暖。
迟晚烧退了,脸上也有了些血色,俊秀的面容,把姚潜看的有些呆愣。
姚潜没料到,迟晚这么快就想开了,完全没有多余的纠结。
这不拘小节的个性,确实像原来他认识的那个迟晚,不禁心里生出了一丝敬佩。
换做别人,这种事,早就耿耿于怀了。
自己早年间习武时,腰上被利剑所伤,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他自己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子,每次沐浴时,都有些遗憾的摸了又摸。
这次他准备学学迟晚的心态,也让自己心情松懈一下。
“穿衣服的事,我自己来吧。”
姚潜正回忆着,又被迟晚一句话拉了回来。
“我帮你。”
姚潜手里拿着衣服,又坚持了一句。
迟晚刚退完烧,正是浑身无力的时候,他忍不住想多照顾一下。
结果,话说出后,迟晚的被子捂的更紧了,连连摇头。
[我难道虚弱到要让别的男人为我穿衣服了吗?]
他都快要被姚潜看光了,疤痕他不是很在乎,可尊严他还是在乎的。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最终,姚潜拗不过他,听了心声,还是把衣服递了过去,主动别过头,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听着掀开被子,穿衣服的布料摩擦声,姚潜怀疑,迟晚之所以如此抗拒自己,是不是心里还在乎着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