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真,你负责记时,到点没回来,赶紧出去找。”
“好。”司真很有眼力见地道:“我上楼,等到点了再下来,你俩随意啊。”
这败家孩子一直冲她挤眉弄眼是几个意思啊,她还能把她哥吃了不成?当她是盘丝洞出来的?
楼下没有人,司律也趁着这个机会,和姜颜讲起了家里的事。
“我爷爷和我奶奶是革命伴侣,只不过我奶奶走得早,没熬到建国人就没了。我爸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哥哥,都牺牲了。我大伯司胜利,百團大戰的时候牺牲在了阳泉,那时候他才二十岁,我二伯司奋斗,四八年年底牺牲在了淮河边上。”
姜颜脑袋里猛然蹦出匯海戰役这四个字。
“当时我爸也参军了,我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交加,引发旧疾,又怕最后一个儿子也回不来……”
姜颜握着他的手,没说话。
那段历史太沉重了,沉重到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司律。
“我还有个姑姑,她叫司新年。”
司家的每一个孩子的名字,都是有寓意的。
司牛娃改名叫司前进的那一刻起,这个家庭里的每一个新生命,都被赋予了不同的使命。
胜利!
奋斗!
光明!
新年!
那是美好的期盼,热烈的祈求,是对新生活的向往,对自由的渴望。
姜颜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血液里冲出来一样,这一天,他们,无数个胜利,奋斗,光明,新年凝结成的光影,照到了她的心里!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不过就是历史,甚至是他们想不起来的历史。
但是对于那些倒在这片热土上的人来说,他们已经再也无法睁开眼,看后世的璀璨繁荣。
姜颜的拳头都要硬了!
七三年马上就要来到了,此时的华夏,依旧羸弱,飘摇,它依旧在走一条满是荆棘,刺痛亿万国民血肉的路。
自强不息,探索不止!
寇可往,我亦可往,攻守易行!
“颜颜?”
姜颜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听入迷了。”
“我姑姑是我父亲那辈唯一一个女孩,又是家里最小的,很受我爷爷宠爱。只不过她嫁的那个男人不怎么样,你以后见了他们,只要做做表面功夫就好,不用有什么交集,等咱俩结婚了,你随军,几年也不见一次,也没那么多事。”
姜颜记在心里,又问起买中药的事。
“现在能买到好品质的中药吗?我记得前几年闹得厉害的时候,好多中药铺子都被砸了,更不允许中医冒头露面。”还有很多国医大者,都被批鬥了。
“是有这种情况,毕竟有些地方消息闭塞,很多人为虎作伥,上纲上线,把事态扩大了。咱们国家,很多偏远地方,甚至连个正经的卫生室都没有,都是培养赤脚医生帮着群众看病,物资短缺,好多人都是用自己采的中药治病的。更何况这两年情况好转了不少,你把要买的药写下来,我去给你问问。”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也行,当然可以。”
姜颜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