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儿拿出一张五千斤面额的新版庐州票,这是一张鲜红色的纸币,上面印的是武廿无的戎装照。穆婉儿看着这个男人英俊的侧脸,以及高挺的鼻梁,她小声嘀咕着:“他真的比周元青漂亮多了,如果他不那么残忍该有多好啊。”
她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纸币上的凸起,就像是抚摸着这个英俊男人的发丝,她分不清自己是恐惧还是兴奋。最后穆家这位小姐,小声呢喃着,“武廿无,你知道吗?就你这样一张小小的画像,都是普通人家安身立命的本钱。我现在要成为你的女人了,为什么我居然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穆婉儿的手指停在了武廿无画像的嘴角,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复杂情绪,既有对他的畏惧,也有对他的好奇。
她知道,自己以后得命运都会和纸币上的这个男人紧紧相连。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庐州票贴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张纸币上的温度。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对未来的不确定感让她感到焦虑。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穆婉儿知道,她必须坚强,为了自己,也为了穆家。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此时的她居然整个人的气势都有了明显的变化,最终她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二哥,为我准备最漂亮的婚纱,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看看那位督帅,不惜屠城得到的女人有多美。”
这时已经重新召集了一些之前因为穆婉儿和慕勇里应外合,而被学生兵们控制起来的穆家家兵,拿起武器走出穆家大宅。此时往日门前熙熙攘攘的街道已经乱作一团,伴随着街尾处两声枪响,让原本就已经完全混乱的人群就像听到了起跑的发令枪一样,瞬间就像是发疯的野牛群一样,朝着他们立刻拥了过来。
伴随着越来越多人密密麻麻的涌过来,穆全忠再听听远处稀稀拉拉的枪声,他本想立刻鸣枪示警驱散这些民众,可是他也深知一旦这个规模庞大的队伍突然停下,一定会伴随着拥挤和踩踏,那前边的人就死定了。于是穆全忠一看自己的穆家大宅,赶忙下达命令,“准备打开大宅四门,让街上的人群分流。其余人跟着我把守住内宅大门,避免有人趁乱混入内宅行凶。”
随后穆全忠并没有着急去开门,而是命令十个家丁,在内宅入口处架上一挺5.56×58mm的mk48轻机枪,然后才大手一挥打开了穆家的大门。
伴随着四面重达数百斤的大门,在机械的运作下缓缓打开,疯狂的人群看到门缝刚刚透出一抹光亮就迫不及待的涌了进来,然而那群人真的太多,推推搡搡的甚至把大门完全卡死,堵住了。
穆全忠赶忙掏出自己那把柯尔特1911,枪口对着天快速拉动套筒,随后握住枪的手指,快速且灵巧打开扳机后,连续对天开了三枪,最后看着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于是将手枪保险复位塞给手下,拿过来一个大喇叭对民众们大声说:“大家注意,你们已经安全了。我们穆家的塔楼上有重机枪,远处的乱兵威胁不到你们的生命安全,请立刻根据我们的指引,有序的进入穆家避难,没有进入穆家的人也不用着急,稍后我们会在门外划出一片安全区。进不来的也都可以受到保护,不要挤。”
穆全忠的话只是人们根本没听进去,只是喘口气的功夫,大家就在门口更加拼命的推搡,人群中有男人大声嚷嚷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也有女人大喊着,‘啊呀,别挤了有孩子,你们挤到孩子了。‘
这位穆别驾甚至还听到有小男孩微弱的声音,从人群缝隙中传了出来,似乎是在说‘哎呀,你们踩到人了。‘更有小女孩痛哭着,‘哎呀,我的胳膊。‘
穆全忠一看门口这副光景,气得太阳穴突突乱跳,整个人胸口都觉得堵得慌。抬眼看去,他穆家的大门被挤得到处都是胳膊,到处都是脑袋。他那句穆家有机枪保护根本起不到稳定人心的作用,反而是让一部分身体强壮的人,更拼命的往里面拱。
一时间,男人们的叫嚷声此起彼伏,他们的脸庞扭曲着,眼中闪烁着恐惧和绝望。女人们的哭泣声和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惨的交响乐。孩子们的声音则像是被淹没在海洋中的泡沫,微弱而无力。
穆全忠双眼通红,一把抄起一根棍子,对着一个拼命往里挤的男人头顶就是一棍子,霎时间那个男人头顶就渗出一片殷红。随后对着一群支援而来的藤牌手,大叫道:“都给我看准喽,哪个大老爷们儿踩着孤儿寡妇往里面拱就给老子往死里面打。”
穆全忠话音刚落,一时间,那些左手拿着藤牌右手拿着木棍的家生奴们,就冲进了人群,他们手里的棍子就带着呼啸的风声,响彻在人群中。这些穆家的家生奴,虽然在末世也都是一天三顿饱饭的,打起人来自然是一两棍就能打趴下一个。
穆全忠看差不多了,于是对天开了两枪,大叫道:“集合列阵,谁敢闹事,当场打死!”
随后穆全忠走出来大叫道:“你们看看自己刚才都在干什么?男人踩着女人和小孩子往里面挤,晋阳城的老爷们什么时候混成这个球样?”
穆全忠一抬手,塔楼上的机枪就对着天打出了一串连发,这位晋省别驾穆全忠大人声嘶力竭的大叫道:“娘的,听见没!这是机枪。老子说了护你们周全就护你们周全。”说到这里的穆全忠转身对,身后的家丁大叫道:“去,通知厨房压三百人的饸络。”
最后穆全忠恶狠狠地拿着棍子指着那几个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家伙,虚空挥了一下,随即丢下棍子大骂道:“你们几个楞娃子也有面吃,不过先跟着我家里的奴才去治伤。”最后看着那几个发愣的家伙大骂道:“还不快滚!”
穆全忠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不由长叹一口气,随即开始返回后宅,将所有女眷和财物安置到碉楼后,就敞开了前后院所有的大门。但他还是立了个规矩,院里只能住老弱病残,年轻人无论男女,愿意在广场休息,他就点篝火给年轻人取暖。
可只要到了篝火一边,吃他家的饭就要男人和女人分开,女人那堆篝火在门口,男人的篝火稍远一些。现在他手里握着武廿无的回信,这电报内容很短:“我心甚慰,莫负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