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念琬微微俯身配合她的身高，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展开手中的那张纸，送到她面前：“这个，是十年前我在你被子下发现的你写给我的情书。

  阿念，我……我想……”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玉念琬便将信接过，随意瞥了两眼，手中登时燃起一簇火苗，顷刻间便将那张纸烧成了灰烬。

  吹了一口气在上面，灰烬飘向慕知说的脸，在碰触到脸颊之前，就消散成肉眼不可见的尘埃。

  原本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像是变成了一块大石头，死死压着她。

  她瞪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阿……阿念……”

  “都是10年前的东西了，师尊居然还留着，10年前的话也早就不作数了。”

  她直起身子走到烛火前，简单拨动了两下，火苗不停晃动，屋中的光亮也暗下去几分。

  “时候不早了，师尊若是没有其他事就早点儿回去休息吧。阿念今天有点儿累。”

  慕知悦呆呆点头，状若无神般开门离开，就这么一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两人就住在隔壁，拐弯就能到的路程，她却好像走了10年之久。

  回来之后好久，她才终于缓过神来，没有大哭大闹，没有情绪崩溃，就这么呆呆坐了一晚上。

  连续三天她都没有出门，也没有动静，给她送饭，她也不开门。

  就算是玉念琬去敲门，她也不开。五天之后，慕婉清破门而入，在屋里叽里呱啦一顿乱骂，最后揪出缩成一团的女儿：

  “你都快发霉了，给我出去晒太阳！”

  然后丝毫没有放轻动作，直接就给人扔在外面的桌子上，扭头就走。

  死孩子，真是浪费她时间！

  慕知悦面无表情，整个人看上去都灰蒙蒙的，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晒的大概没有霉味儿了，就又挪回屋里。

  期间大家来找她说话，她理都不理。

  玉晴鸢：“应该是受情伤了，没事儿，死不了的。感情路线嘛，哪有一帆风顺的，总要有点儿波折不是？”

  说完抱着朱翎就走了，反正死不了。

  两人最近天天腻在一起，她连修仙的时间都缩短了不少，不过修为确实精进，朱雀神尊随便指点两句，就比她自己闷头子练要好上很多。

  朱翎乖乖在她怀里坐着，仰起头看了看她：波折？嗯……怎么才能有点儿波折呢？

  第二天慕知悦就好了，依旧蹦蹦跳跳，没心没肺的样子，对待自己徒弟也一如从前，只是会刻意保持着距离，不会再做出一些逾矩的行为。

  两个顺水推舟的娘亲看在眼里，不急在心里，这种不是放下了，就是疯了，无需在意。

  玉念琬也和之前一样，教导师尊修行，大抵是过去总是急于求成，所以修为不是很扎实，由她指导着改掉一些坏习惯。

  慕知悦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去给两位娘亲请安，珞芷峰没有这个规矩，从前也没见她对自己娘有多恭敬，最近也不知道又犯什么病了。

  只不过慕婉清总是不很愿意见她，即便是见了面，也总是板着一张脸，还因为她10年前骂了自己而记仇呢。

  慕知悦：“娘亲，我发现婉清娘亲好像不是很愿意见我，看见我也总是拉拉着一张脸，就好像我欠了她钱一样。”

  玉琬摸着她的头，提醒她，10年前她可是骂的可难听了，伤了她娘亲“幼小”的心灵。

  整整10年，她都已经知道了娘亲的良苦用心，都从来没给她道过一个歉。

  慕知悦：“啊？婉清娘亲她……怎么这么记仇呀，亲闺女的仇都能记10年，咦～～！”

  玉琬尴尬地捂了捂脸：“这……婉清使小心眼儿了一点儿，不过你也有错，改天找个时间去给她道个歉。”她当然记仇了，我的仇她记了6000年，重生回来还想着弄死我呢。

  她赶紧应了一声，跑去隔壁房间找婉清娘亲。

  门从里面上了锁，她打不开，只能在外面鬼哭狼嚎地叫门。

  “开门啊，娘亲！悦儿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