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策站在她窗前,指着她的头发问。
姜梒正想去摸,忘了臂膀上的伤,疼得咧着嘴。又换另一只手去摸,由头顶往下,至肩膀时就到头了,下面空空如也。
刹时鼻子一酸,眼里含了泪花。
这样子,还真如她所说,削了头发上山做姑子去。
想到这里,姜梒的泪就噗簌噗簌往下掉,魏策被这阵仗唬住,忙说:“哎!哎,别哭啊!虽然挽不了发髻,但等些时日就又长出来了。”
“我的侍女呢?”
姜梒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抹了一把眼泪问他。
“回国公府传话去了,郡主现在这个情况不大适合挪动。”
“那褚丞呢?”
“另一间房里昏睡着。”
“他受伤了?”
“并未。”
“那睡什么?”
“大街上持剑行凶,拦都拦不住,就被我打晕了。”
姜梒点头,非常认同他的话。
“还有那个车夫,差点小命不保。郡主到底说了什么,能把他气成那样?”
“将军猜不出来?”
魏策摇头,“这几日……忙!”没听到什么闲杂事。
“那他有个宠上心尖的小妾的事,将军也是不知了?”
“略有耳闻。”
“小妾珠胎暗结,深知圣上赐婚非同小可,于是惶恐不安。吾去探望一下,便被吓得小产了。”
“所以世子才当街动怒?”魏策顺着她的话问,但面上神情俨然不信。
姜梒不置可否。
魏策闲适的落座,骨节分明的手端起茶壶,缓缓注满了茶碗。
“那接下来郡主想要如何做。”
魏策将茶碗递给她,姜梒艰难的凑上前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满足的躺了回去。
魏策眉头微挑,随即唇角勾笑将茶碗收回,妥当的放在桌子上。
姜梒身上还是隐隐作痛,但也恢复了一些力气,连带思绪都清晰不少。
“魏将军是要帮他?”
魏策看着她片刻,才说:“郡主多虑了,在下只是闲来无事想要看看笑话,怕不小心错过了,便问上两句。”
姜梒目光看向地毯上的绣鞋,若有所思道:“那恐怕将军得小心一些,别闪到腰了。”
“郡主言语幽默风趣,是世子不解风情了。”
“此处乃吾私宅,平时无人来住,只留着几人洒扫庭除。如今这局面,二位去哪里都有些不方便,如若不嫌弃可安心住下。”
“将军不担心惹祸上身?”
“郡主殿下设的局,自我出手时就已经不能独善其身了,不是吗?”
姜梒隐晦一笑,“将军聪颖,就是心肠有些硬,犹豫了许久才肯出手。”
魏策看着面前这个犹如狐狸般狡猾的女子,心里充斥着对她的兴趣和改观。此前他不该觉得,这个誓要百年后入褚家祖坟的人,只是简单的为了情爱。
她早就探晓,魏策每日出府的时辰,经过的街道,乃至常去的铺子。
她算准了时间,故意激怒褚丞逼他持剑相向,又滚下马车让他看到,挣扎几时等他心软,最后孤注一掷等他出手。
然而,魏策偏偏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