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那个摇摇头。
“嗐!怎么这么笨!”
“当时的情形,公主走后,夫人绝对是要拿你我撒气的,上一个被割舌头的不就是这个下场。”
“所以,公主听了你我之言,不假辞色训斥几句,又理所当然的罚了我们,自然是救了我们一命。至于罚去哪里当差,恐怕——”她压低声音,“都比在暇霏馆里保险!”
说到这,新来那个才恍然大悟,轻拍着胸脯缓解刹时的后怕。
姜梒一行出发那日,天际缀满乌云,寒风四起,树叶落了一地。
赵氏果真没有出门相送,连姜梒门外请安时,都有气无力地随口应了声,便再无动静。
姜梒在马上眼睁睁看着府门缓缓闭合,终是失望地回过头,轻抖缰绳,随着“嘚嘚”的马蹄声,队伍慢慢启程了。
*
傍晚时分,天空飘起丝丝小雨,地皮渐湿,路也慢慢泥泞。
原本想着快马加鞭,赶在天光尚存时入城,眼下不能,只得挑一客栈住下。
姜梒坐在院外亭中,面前石桌上的风炉中,炭火旺盛,铜壶中清水渐沸,喷薄出缕缕热气。
“不是让你在家看门?”
姜梒低眸,伸手正要去拎铜壶把手,地上跪着的苏蕴忙堆笑地凑过来,抢先替她将热水注入茶壶里。
“公主…属下以为,前去鄢京路途遥远~”
“而您又只带了几个暗卫,实乃不全之策。”他悄悄抬眼看了姜梒一眼,挣扎着胡诌:“公主身份尊贵,样貌出众,又——!”
一瞬间的卡壳,苏蕴憋红了脸,都没能想出下句来。
“又~什么?”
姜梒饱含笑意,一刻不停地盯着他,想要看他如何继续往下圆。
“我前脚才出城,后脚你便尾随而来,你真当这一路上都没人发现吗?”
雨势逐渐密集起来,不一会儿亭沿处便落起一连串的雨珠。
忽然,远处树林里传出一丝异响。
姜梒不动声色地捏着茶盏,轻轻啜饮一口,目光悠悠落在苏蕴身上。
“罢了!此事便先不追究,眼下正得一个时机,正巧考教一番你这些时日可是用功练习功力。”
说着,她眼神挪走望向他身后处,苏蕴顿时了然,全身肌肉瞬时间绷紧,表情严肃狠厉,方才的插科打诨瞬间消失不见。
姜梒原本坐得端正,见此竟然起了慵懒闲适之意,腰肢放松,斜倚在桌上,递给苏蕴一个鼓励的眼神。
苏蕴转身决然冲进黑暗里。
姜梒眼中掠过一抹担忧,朝身后轻挥手,便有两道黑影听令离去,亦冲进了黑暗之中。
凉风乍起,裹挟着雨丝如利刃分射而来。
姜梒早有预料,抬手挥袖间便将横冲来的雨丝挡去,连带桌上的茶盏都护的严实。
“动静小一些,若毁了我这一壶茶,便罚你三日不许用饭!”
姜梒警告着,幽暗里打斗的身影一顿,接下来过招的力度确实小了不少。
她满意笑一笑,格外仔细地品尝这盏茶,茶香沁人心脾,可要是真让她形容一番,又是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