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此城于北城门出,一里地外就是她们的目的地临渊山。
“可是身体不适?”
见她神情倦怠,魏策问。
姜梒摇头,不知为何这里让她觉得心神不宁。取出惯用的瓷瓶倒出两颗药丸,塞进嘴里使劲吞下。
魏策本能想拦,又克制住抬起的手。
半晌后,几人才缓慢入城。
也正是因此,几人决定在城内一处客栈暂住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夜幕下的临渊山闪烁着神秘的幽蓝色光芒,如梦如幻。
这里比丹穴城温暖一些,枝头还挂着苍翠的树叶,就连草地上都是一片绿茵之象。
和别处不同,临渊城稍一入夜便会封闭城门,不许闲杂人等在外逗留游荡,规矩十分严格。
四人围窗而坐,面前的茶喝了一壶又一壶,始终没有人第一个开口要求安寝。
姜梒看了看暗打哈欠的乐游,又看了看几乎半梦半醒之间的女壮士,反观魏策精神奕奕,手上沏茶的功夫如火纯青。
“好了!”
当魏策重新沏好的茶斟入茶碗,递给她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夜深了不宜再多饮茶汤……”
“深夜寂寥饮些也无妨,”魏策将温热的茶碗轻放到她手上,对她的意思心知肚明,就是不肯戳破。
茶盏被不轻不重地叩在桌上,转头对乐游道:“师父若不介意不如去屏风后的小榻上休憩。”
不等他说话,又对女壮士说:“你去床榻上睡一会儿。”
目光凉幽幽地挪到面前魏策身上,“魏国公兴致高昂,想要夜赏临渊,我该奉陪到底才是。”
乐游只感眼皮沉沉,脑袋钝如榆木,想也不想嗯了声踉跄几步到小榻上,倒头大睡。
女壮士和姜梒对视一眼,不再坚持上了床榻放下帷幔安静睡去。
只留下两人面面相看。
魏策干咳一声,一时语噎。原本打算借机一亲芳泽,谁知这小女子不给面子。
“我们订了三间屋,都挤在一间岂不是铺张浪费了?”
姜梒认同地说:“确实浪费了……不过身处异乡,不宜招摇,浪费便浪费了吧!国公爷应该也不差那几个钱。”
他叹息一声,手不老实地往姜梒手上凑,姜梒一躲再躲,反被他大掌扣住捏在掌心欣赏一番。
此还不算,又绕过中间的小几,坐在姜梒身边靠在三角凭几上,逼迫姜梒顺势靠在他胸口。
姜梒略有心虚地看了看熟睡的两人,见他们睡得深沉,才坦然靠在魏策胸膛。
窗边的木扇翻转起,露出深邃的苍穹,偶有几颗星辰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胸膛健硕的肌肉透过几层布料,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温暖,靠着的姜梒眼皮开始打架。
在她一次又一次企图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时,都以失败告终。
直到最后一回时,她的眼皮蓦然落下,呼吸渐渐平稳,身子软弱地靠在魏策身上,所有的重量都依附于他时,魏策知道她终于进入梦乡了。
半边身子承担着她的重量,抽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抽了发簪,解了乌发。
长发如瀑,披散在魏策胸前,他小心翼翼地将其理顺,生怕一时不察扯痛了她。
凉风拂来,睡梦中的姜梒缩了缩身子,魏策长臂捞过一旁的披风,仔细替她盖好。
片刻后,像是姿势不适,姜梒翻身侧躺在他身上,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几分。
“若是觉得冷,我便关上窗户……”
在她头顶上,魏策忽然轻声道。
怀中人口齿不清地嘟囔道:“不…冷……暖~”
远处小几上,香炉中袅袅婷婷的白烟,蜿蜒盘旋,慢慢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