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欺负我就算了，现在连她这点儿年纪就敢这样对我说话，你这个当儿子的不觉得窝囊吗？”

  萧御终于直视了朱蕴的眼睛。

  “不管什么原因，当初抛弃我，是您的选择。而让她成为萧太太、我妻子，是我的选择。”

  朱蕴听出来了，他就是想说，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是不是？

  她痛苦而歉意的看着他，“萧御，我当初也不想扔掉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盛书书在旁边说了句火上浇油的，“再照顾不好，始终是亲妈，怎么也比孤儿院好？”

  朱蕴一看她，眼神就带着敌意，“你没做过母亲，没资格这样说我。”

  “他是我生的，我会不爱吗？”

  “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还生着病，萧御跟着我，只会跟着吃苦，我以为……”

  朱蕴顿了顿，“我以为萧企祥至少会有点儿人性，不会真的不管他。”

  盛书书看了一眼萧御。

  明明自己的身世也挺可怜的，但是这会儿突然觉得萧御比她还可怜。

  亲妈以为亲爹会对他存有一点儿心疼。亲爹对他，却只有怨气，从他母亲身上迁怒的怨气。

  盛书书站在自己母亲的角度，觉得萧老没什么问题，甚至觉得在感情里，他也是可怜人。

  但站在萧御的角度，萧老确实也是个薄情的狠人。

  要不是萧御自身过硬，恐怕萧老这辈子都不会认他。

  萧御表情看起来倒是很平静。

  不意外，他是个内核强大的人，这么多年了，都能左右一圈朋友的人生，恐怕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失控的。

  “你想要她的谅解书，可以自己争取。”萧御低低的开口。

  “你们几个人之间的故事那么多，她只是听了萧老的陈述，兴许你讲的不一样呢。”

  盛书书听完这话好笑，“同一个故事，能有什么不一样？”

  朱蕴这才看她，“萧企祥找过你了？他跟你说什么，让你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菜已经上来了。

  上菜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宗以恒亲自来上菜的，感觉到气氛僵硬了，但也不好打搅，所以最快速度弄完之后，和萧御打过了招呼，就先出去了。

  盛书书今天胃口不大。

  她看了一眼萧御点的菜，好多她爱吃的，剩下的也不排斥，估计是朱女士的口味。

  “朱女士和我母亲是情敌，总没说错？”盛书书没动筷，淡淡的看着对面的朱蕴。

  朱蕴却是笑了一声，“她算什么情敌？她明明就是自己蠢……”

  “我还在这儿呢。”盛书书声音有点儿冷了，“她是我妈，您说话稍微友好点？”

  朱蕴忍了一下，看了一眼萧御。

  再开口，确实没那么锋利了，“我本来也没说错，她当初不是对萧企祥有感觉，那她去和萧企祥发展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跟陈蔺学不清不楚？”

  盛书书不赞同，“我大伯说，我妈和我父亲是正常谈恋爱的情侣，怎么教叫不清不楚了？”

  朱蕴笑了，“谁跟你这么说的？陈兴富吗？”

  “他知道什么。”

  朱蕴明显的吸了一口气。

  很多很多年没有刻意去回想那些事了，突然回忆起来，心里还是会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