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背后背着个很大的行囊。
而且这个人的衣着面目都与常人不同,五官深邃,鹰钩鼻,像是来自边疆异族,他的头顶额角绑着根赤色发带,双耳带着对奇形怪状的耳铛。
说话更是怪腔怪调。
“时辰将至,请主子更衣。”
先来那黑衣人将周芸儿接在手里,鹰钩鼻则从背包里取出件深色的外袍。
大长公主傲然的伸出手,让他伺候着穿好。
这是一套黑色镶金的朝服,显得极其庄重,她黝黑的脸上有着与往日不同的骄傲。
这一刻,她像个即将上战场的将军。
“其他六处怎么样了?”
黑衣人:“主子放心,只等天狗吞日天地俱黑之时,其余六根灯芯全都会点燃,那就是咱们行动的信号。”
“大师,布阵法吧。”大长公主吩咐道。
鹰钩鼻便在院子里勾勾画画,布了个看不出名堂的阵来。
大长公主显得很激动,她抱着周芸儿不由自主的靠近了阵法。
“主子莫急。”
鹰钩鼻解下身后的包袱,从中抱出一具白骨,一一摆放在阵法里。
大长公主蹲下身,将白骨的手掌握起来,放在自己脸上摩挲。
脸上不尽柔情与思慕。
等鹰钩鼻布好阵法后,递给大长公主一把制式奇特的匕首。
大长公主拿着匕首,将自己十根手指一划,把血沿着阵角洒了一遍。
阵法里隐隐有红影闪动。
“主子,”黑衣人说,“大人还在等您的密钥。”
这一次,黑衣人没有说于大人,莫非还有个其他什么大人?
密钥又是什么东西?
而大长公主面色沉静,她站起身,伸手将哭闹的周芸儿又接过去抱在手里:“不急,随我上塔,我要亲眼见证这一刻。”
听到这里,小七妹顿时一惊。
她探头往下看了看那个地道,还是觉得不安全。
于是她带着小咕咕紧贴着墙面,溜到塔后的窗口,轻手轻脚的顶开了那扇小小的木窗。
小咕咕挤了出去,呼的展翅飞了起来。
小七妹也翻了出去,从塔后迅速爬到了塔尖。
小咕咕停在刹顶的伞盖上,小七妹则像猴子一样攀在刹杆上。
塔里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黑衣人的声音在说:“主子,该将密钥送出去了。”
而窗口传出了大长公主意气风发的声音。
“我贤良淑德了大半辈子,到老了才知道,贤良淑德有个屁用,吃了一次亏,就会有无数个亏等着你,吞了一次苦,余生就永远都是苦……”
“他人会用贤良淑德来要求你约束你,却用自私自利狼子野心来满足他自己。”
“过了今日,一切将拨乱反正,赵氏的江山该回到我父皇手里。”
小七妹皱了皱眉,大长公主的父皇?不是早就化成白骨了吗?
但大长公主的声音又是这样笃定,小七妹甚至能想象得到她的表情。
“而我,将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女。”
“高滔滔,你和你那短命的相公没有机会再问鼎皇位。”
再?
“这一次,该你们匍匐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嗵……嗵……嗵嗵嗵……
远处的鼓声越发响得激昂而急促了起来。
天上的红日像一个正在被吞食的煎鸡蛋,而黑云组成的巨龙就像妖物一样,正蠢蠢欲动着想要将它一口一口吞进肚腹。
大长公主在等什么?
那个“大人”又在等大长公主手里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