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李大人请说。”
“李大人请只管说。”
“请张大人带人,去按照礼部与钦天监共同设计的站位查一下四位死去的同僚附近站着谁又做了什么。”
那位张大人立刻应了,迅速带人走了。
“请刘大人带人,去将太庙里的庙吏、钦天监安排的内侍都查一遍,谨防有人冒充。对了,带上庙祝去认人。”
小七妹心一沉,必须马上走,否则要穿帮了。
视线余光里,李进还跪在那里,似乎被遗忘在前殿的门口。
但此刻能不能杀他已经是次要问题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从内侍高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走掉。
好不甘心呐!
功亏一篑,现在只希望留在周芸儿身上的东西能派上用场了。
……
而祭祀坛那边吵起来了。
呃,拜小七妹嚎的那一嗓子所赐,润王现在的处境挺让人……好笑的。
太傅太师太保几个大儒似乎是在问责钦天监。
太傅背着手,神情肃穆:“官家才束发,平日里连圣旨都没下几个,查办大长公主无论从法理都公正得很,怎么会是天子失德?”
其中有个大胆的言官:“天子已束发,便该亲政,牝鸡司晨,何尝不是有违天道?岂能尽怪于天子一人!”
这话可不好回,官家也好,太皇太后也好,钦天监都得罪不起。
本来润王也是属于得罪不起的,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于是钦天监的老狐狸颤颤巍巍地揪住了润王。
“星象就是这么说的,天狗噬月,天家失德,天家乃天子之家,除了天子,还有皇家一族。”
“李大人检举揭发润……润王……杀人……”
润王一跳三尺高,地都要踩出个洞来了:“本王只想当个长命富贵的闲散王爷,哪个腌臜泼才在背后搞本王?”
又向赵煦诉苦:“官家啊,你是知道皇叔我的,我连大长公主的面都没有见过几回,怎么会跟她搞什么谋反?”
“还有还有,这些官我本王都不认识几个,本王天天要处理王妃侧妃的官司就够忙的了,哪有心思去搞什么谋反……”
他穿着大袖华服在那捶胸顿足:“就是他益王反了,我也不会反……”
被突然点名而有了存在感的翼王捂着嘴咳了两声:“太医院说本王需要静养啊,操心不得,否则脑子里的经络会爆的,本王还想多活几年,如果可以,希望向天再借二十年。”
他表了表忠心,两眼一翻,惊惶又虚弱地倒在旁人身上。
看这些老滑头互啄挺有意思的,比朝堂上看背影和屁股强多了。
所以赵煦的脸色在金黄的日光中挺好看的。
脸色不好看的是李昱白,此刻可以说是面色沉痛的过来禀告。
“端明殿学士龙大人卒。”
“正奉大夫朱大人卒。”
“皇城司提举金大人卒。”
“户部侍郎王大人卒。”
场上的朝臣们面面相觑,这几个大臣都是身居重要位置的官员,文武臣都有。
而且……都是太皇太后一党,是垂帘听政的肱股力量。
所以随着他的话音,官家的脸也难看了起来。
“坏了,这一波竟然是冲我来的,搞得我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他勉力维持着仪态,眉头皱得铁紧,“宫里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