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妹也没言语,只认真的盯着赵煦。
“大傻呆和今日救起的……嗯,二傻呆,他们都是顺洪流而下的羊报勇士,若有人要杀他们,谁也不会傻到跳入洪流里去杀,必然是已经登船上岸了。“”
赵煦言之凿凿地分析道:“但他们身上的羊皮舟都没解开,不可能是上岸很久。”
“只怕是他们在洪流中被守候官拉上船,还以为是终于得救,其实是遇到了歹人。”
大傻呆之所以保持着弓腰的姿势,只怕是正在跪谢他们时,被人袭击了后脑勺,晕迷后又被人重新扔进洪流里。
一个已经被打晕迷的人,如果没有好运气,怎么可能在洪流中活下来?
“可是,那些歹人为什么要杀他们?”阿梅不解地问,“难道是为了一千贯钱?可一千贯钱连我阿爹的半个印章都买不起耶。”
青叔将收不回的下巴托了回去,擦了擦快流出来的口水:“我两辈子也赚不到一千贯钱的。”
“该杀,这人别落在我手里,我得让他五马分尸。”赵煦恨恨地说,“羊报英雄可是真正的舍身忘死报效朝廷和百姓,居然还有人敢打他们这一千贯钱的主意,该杀一万遍。”
阿梅给他鼓掌:“赵小六,那该怎么把这些人查出来?”
“这……”赵煦为了难,“太傅没教过。”
小七妹望着已经连成汪洋的荷包套问道:“那伍叔还回得来吗?”
伍叔没有绑羊皮舟,也不是为了赚这一千贯,这村里的人连羊报有钱可得都不晓得,只是为了让下游的百姓不要遭了洪灾。
这样朴素朴实的人,不该死在这汪洋洪流里。
突然,小七妹想起了另一件事,她抓着青叔问道:“青叔,你之前说大傻呆被救上来时,腰间也绑着没投完的水签,那一年洪灾有哪里被淹吗?”
青叔还在挠头想,赵煦已经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拉着小七妹的袖子,背书一样背出了一段话来。
“元丰九年,太湖地区大雨,洪水咆哮,苏南河道决口,夺淮入海,哀鸿遍野、沿岸死伤毁损不可胜计;抄扎之时,里正乞觅,强梁者得之,善弱者不得也,附近者得之,远僻者不得也,胥吏所厚者得之,鳏寡孤独疾病无告者不得也,受灾者数赴点集,空手而归,困踏于洪灾塌陷之时……”
小七妹急了:“说人话!”
“太傅说,苏南大水,地上河暴增至扁担沟决口,死伤无数……”赵煦急道。
“那要怎么办?”小七妹也急问。
“太傅……太傅没说,太傅让我写策论……我策论还没交……”
“那谁会?”小七妹问。
“李昱白会,”赵煦,“李大人于元丰七年入朝为官,元丰九年因治水有功,又恰逢皇祖母设立提刑司,便擢升为提刑司副使。”
赵煦:“南方水患,他一定会来的。”
“呃,赵小六,你也就比废人好一点,”小七妹:“在他来之前,你能做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