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走的方向,竟是又去了秦淮河的其他画舫。
尤其是那个郑家的,听说是江宁通判家中爱妾的弟弟。
他靠在青鸾耳边低语,之后点了点头,竟给青鸾鞠了个躬,还留下了一支玉钗。
哇,这水头,这通透的颜色,说是价值千金都不过分的。
娥姐将玉钗收进了自己怀里,关切的问青鸾:“他们怎么都一副紧张的模样?”
“哦,他们作诗输给了我,”青鸾言笑晏晏地解释说,“说是要回去苦读诗书,来日一定要赢我。”
娥姐转头看了看厢房里:“那周公子怎么了?”
“他喝醉了。”青鸾说,“让他睡一会吧。”
小七妹配的麻沸散,睡上三个时辰就会醒的。
等他醒来,从他嘴里漏出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金陵吧。
而秦淮小浪子转身去了另一条花船上的席。
“哎呦,这引凤归可是不白去啊。”
立刻有相熟的商人过来凑趣:“青鸾姑娘和小花仙比起来怎么样?”
“哎,只看到花船女子,兄台你的格调低了。”秦淮小浪子,“你知道我为何跟着周公子么?那是因为他嘴里漏个一言半语出来,都能让底下一圈人倾家荡产。”
商人:“这是又打听到什么宝贵的消息了?”
秦淮小浪子:“听我的,兄台,赶紧将你在十六楼开的铺子关了吧。”
商人不解的问:“为何这么说?”
秦淮小浪子得意地摇着扇子:“十六楼的靠山倒了,安国府王氏要倒了,府尹王大人死了……”
“真的?”
“还能假么,这是周公子说的,他喝多了,又想在青鸾姑娘面前卖弄,才没守住这个秘密,他说王定国死了,可惜啊,他的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秦淮小浪子嗤笑起来。
“引凤归的青鸾姑娘是个哑巴,她不知道王定国是谁,因此写了纸条问花船的妈妈,这才被我给发现了。”
“王定国真死了?” 商人的脸色立刻严肃了。
秦淮小浪子:“不信你去看吧,以后这些天啊,出面的都是他儿子王仕杨。”
秦淮河的水啊,弯弯曲曲的沿着内城淌了个遍。
这家有个表哥,那家有位世叔,东家有当兵的,西家有经商的……
有些消息像春日的野草一样,在无人所知的黑暗中肆意疯长……
而小七妹在黑暗中蠕动着往前。
幸运的是她一直没被发现。
不幸的是她选择的方向没有粮草辎重营。
那辎重营肯定是在长贵叔选择的左边。
想必长贵叔此刻在等着自己闹出动静好声东击西。
那就闹个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