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妹将李昱白的手拿下来,却见他眼睛里仿佛有条小红线在剧烈地涌动,仿佛被封禁的蛇要破眼而出。
但李昱白痛得面色惨白,额角冷汗涔涔,于是小七妹利索地点了他的昏睡穴。
“李大人,这次是真的你了吧。”
一抹晨曦从云层中穿透而出,正照在清凉寺的金顶上。
住持却收敛了笑容,他看着金顶长叹了一声,脸上不尽落寞之意。
“人生有八苦,求不得放不下最苦,老衲一生所求,如今皆化为泡影,功败垂成。”
话毕,他竟毫不迟疑,转身后退几步,往后一跃,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徒留了一句叹息。
“七星转运,功败垂成。”
他一动,身边的弟子也都动了。
小七妹没有贸然去拖,她怕有人临死前还想带一个走。
于是转眼之间,便跳了个精光。
满寺唯有一个圆通小沙弥,还站在悬崖边,想跳又不敢跳。
小七妹见他犹豫了几次都抬不起脚,就把他拎了回来。
“哇,我没师父了,也没师兄了……”小沙弥大哭起来,“都怪你……”
小七妹探出头,只见峭壁下白浪翻涌,汹涌湍急,一根尖利的石柱从住持身上穿胸而过,将他挂在半空之中。
而从清凉山顶看下去,山里的村落都只剩余烟和废墟,一片疮痍
等她带着李昱白和林武回城的时候,棺材铺的老板老板娘已经被抓了。
老板瑟瑟发抖:“你们这是做什么?小的岳丈一家一辈子都在山里,连门都没出过几回,能闯什么大祸?什么私兵、死士,小的听都没听过,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老板娘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舍小家才能保家卫国……”
小七妹不感兴趣。
战斧和峨眉刺:“小陈大人,清凉寺和山民的事,我们师兄妹确实一无所知,那个独眼龙虽然相貌变了,但感觉像我们的东家,但小的不敢确定……”
小七妹不感兴趣。
沦为阶下囚的王仕杨言辞激烈:“我金陵王氏乃百年大族,世家典范,我无需向你交代,来日润王荣登大位,自有我王氏起复之日,尔等小人……”
小七妹也不感兴趣。
她只是在王仕杨伸手来指他时,一把薅住了他的胳膊,一拳又一拳,故意减小了力度,用了好多拳,打碎了他的……一些不影响说话的骨头。
等她再回引凤归的时候,三平来找她了。
“第二个李昱白要见你,”他愁眉苦脸地说,“这去京都之后就是不一样哈,来的这两个大活我都整不了,哎,眼睁睁地看着这酬金就是赚不到自己兜里,好忧愁。”
林武的五石散毒,他解不了;
一前一后两个李昱白的情况,他也解不了。
“你要是能解,那才是大麻烦,”小七妹安慰他说,“是个人都得怀疑你出现得居心叵测,更容易掉脑袋。这样该会的会,不该会的不会,那才是大聪明。”
三平顿时高兴了:“哎,小七,你说咱回京到底要些啥封赏才不亏?”
小七妹:“咱谦虚点,别要太多,要块地,要建个三七观,再给师父你要个好听的封号,给大武要个县主的封赏,再给我要块免死金牌,嗯,还得要金银财宝若干,哦,对,还得把木砚要过来。”
“要木砚那小子作甚?”三平挤眉弄眼地问她,“难道你要招赘?”
特意路过的朱季川脸都黑了。
摔断了腿在后面的花船上养伤的木砚顿时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定是观棋那小子在府里偷偷骂我,那小子一定是羡慕我立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