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弟子,听得命令,都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唯有一位女子,始终低着头。
李破天走上前,蹲了下来,抓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把头抬了起来。
而后,他愣住了。
那女子,竟然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一个人,他几乎都把她给忘了。
她是花恋溪。
花恋溪对着李破天看了片刻,又垂下了眼帘。
李破天问道:“事实果然如此吗?”
花恋溪答道:“就是如此,句句属实。”
李破天摇头:“我不信。”
花恋溪又抬起眼来:“柳无情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李破天沉吟了片刻,口中默念“妖言惑众”口诀,而后问道:“你为何要害死柳无情?”
花恋溪的眼神已经空洞了,她的意志已经被李破天所控制,她答道:“我娘曾说过,等她的实力超越柳云溪,定要灭了鬼火宗,杀个鸡犬不留,我继承母亲的遗志,鬼火宗尚有一人未死,我便一日不罢休。”
她回答完了之后,十息时间已到,她身子一抖,恢复了神志。
她恢复神智之后,并不是不记得刚才说的话了,相反,她记得很清楚。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李破天:“你学了妖法?”
李破天身后,大夫人皱眉道:“她是谁,她娘又是谁,怎么会对我鬼火宗那么大的仇恨?”
李破天说道:“我也不太理解。”
他问花恋溪道:“你明知道柳无情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你竟然还设计害死他?”
大夫人惊愕道:“什么?”
李破天没有回复她,示意花恋溪回答。
花恋溪说道:“我曾经跟你讲过,我娘说柳云溪是个伪君子,你难道没有理解这其中的含义吗,没错,柳云溪当年确实救了我娘,但我娘和他有了我,却并不是我娘自愿的,而是他趁着我娘还未伤愈,糟蹋了我娘,我娘等伤好得差不多之后,逃离了鬼火宗,后来才发现怀了我,你现在理解了吗?”
李破天听罢,叹了口气道:“你不应该背负着你娘的愤恨活下去,你有你的人生。”
花恋溪的眼中,眼泪如珠子般掉落:“我有人生吗,我那时候,真心希望你帮助我,你帮了吗,你嫌弃我就跟嫌弃垃圾一样。”
她哽咽着,继续说道:“后来我离开了羞花宗,找地方隐居,打算就此终老一生,却没想到被路知非发现了,把我掳掠而来,强迫我嫁给他,他这些恶行,你知道吗,你为我伸张正义吗?”
她伤心的哭了一阵,又说道:“我靠不了别人,只能靠自己,出主意让他把柳无情骗来,利用他们的贪婪好色,一箭双雕,如今两个人都死了,我如愿以偿,活不活已经无所谓,你要杀就杀。”
她咬牙道:“李破天,是你骗我哄我,让我对人生彻底失望,我就是你害的,路知非和柳无情的死,也是你害的……”
李破天站了起来,将目光看向大夫人:“你现在明白了?”
大夫人微微点头:“她是花千雪的女儿,花恋溪。”
她推着李破天向后:“我知道你非常同情她,但她设计害我儿子,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不要干涉好吗?”
李破天又转头看向花恋溪:“你说句悔改的话,我跟大夫人求情……”
花恋溪哭喊道:“我不要你可怜,我不要你管,你给我滚……”
李破天暗叹一声,转身移步。
他身后,大夫人“沧浪”一声,抽出了利刃。
但李破天走了几步之后,却听得后方一片惨叫。
他急忙回头,惊愕的发现,大夫人不仅仅把花恋溪给杀了,还把那两位宗主给杀了,此时正在挥刀屠杀无辜弟子们。
他急忙飞身而上,将她拉了,一把夺了她的刀:“你疯了,他们都是无辜的。”
大夫人蹲下了,捂着脸,嚎啕大哭:“魔祖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一儿两女,都没了啊……”
李破天听得她悲切痛哭,心中也有说不出的难过。
是啊,大夫人生了一儿两女,柳无情,柳红蕉,柳蓝心,全都没了。
也怪不得她心中愤懑。
他吩咐狐蔓和白玉道:“狐蔓,白玉,带着大夫人向东,去破天宗暂歇,等我们。”
等狐蔓和白玉带着大夫人走了,李破天对鬼火宗弟子道:“去抬了你们宗主的遗体回鬼火宗安葬吧。”
等上百的鬼火宗弟子抬了柳无情的遗体离去,李破天对幸存的弟子们说道:“此事跟你等无关,把同伴的遗体掩埋了吧,若有人愿意加入我破天宗,跟我走,不愿意的,自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