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怪周九良无缝衔接,也没骂那个女孩“狐狸精”,他只怪自己发现的太晚,挽留的太轻。
他怪自己对这段感情刚刚有了转机就搞砸,对周九良刚刚充满了爱意就把他推开。
他讨厌胆小的自己,讨厌自卑的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或许周九良就不会离开了。
那天晚上尚九熙陪着孟鹤堂坐在阳台的地板上喝了一整晚。
他对尚九熙说:“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孟鹤堂笑了,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打开窗户,依然闭着眼。他醉醺醺的扬起嘴角,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开口:“就是他,就是这里,他关上窗户,不让我吹风。”
尚九熙没有醉,也没有阻挡孟鹤堂的任何动作。
等到自我感觉脸颊没有那么热的时候孟鹤堂把窗户关上,扶着窗户边喃喃道:“他关上了阳台的窗,却推开了我的门,自顾自的闯进来,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不知道他是说给尚九熙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总之尚九熙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把这句话录下来。
孟鹤堂重新坐回尚九熙身边,还是当年坐的地方。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伸手指了指自己屁股下的这块地板:“就是这里,他亲了我。那是我的初吻。”
“是他对我说,‘良辰共此时,美景伴佳人’。”
“是他对我说,‘是我攀了,但不是高攀,你我都不是’。”
“是他对我说,喜欢我这件事,上天不会给他后悔的余地,他也不会后悔。”
“是他对我说,‘抱媳妇儿回去睡觉喽’。”
这句话孟鹤堂边说边做着拥抱的动作,仿佛是在回味那个怀抱。
“很可笑对吧。”孟鹤堂又拉开一罐啤酒的拉环,“哪儿有什么良辰,哪儿有什么佳人,不过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个说了胡话,一个胡乱答应。”
仰头喝了几口,转身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他笑了笑,说道:
“过两天就是年三十。去年的今天我答应了他,我在他家过了个年。时隔一年,我又在家喝酒,喝同一种酒,坐在同一个地方,回忆同一个时间段里发生的事。唯一不同的就是身边没有他了。
去年的今天,我是胡乱答应的,今年的今天,我是清醒自知的。
这段感情从开始到结束,我用时一年。整整365天。”
这是尚九熙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孟鹤堂,打算扶他起来回卧室时他却突然站起来,将手里的半罐啤酒放在茶几上,自己回到卧室,把自己完完全全的陷在床里。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上次是抱回去,这次是走回去。
没有人再在他们面前提起过对方,好像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过。
“哟,九良,这是又换了一个?”
酒吧里的音乐过高使得这人得扯着嗓子喊才能让周九良听清楚。
周九良点点头,搂着那姑娘的手移到脖子上,手上使劲那姑娘便顺势靠在他怀里,仰起头讨了一个吻。
他变得很纨绔,女朋友换的比换衣服还勤快,不过没一个女孩能和他相处超过半个月,所以他的朋友也就见怪不怪,并且还给介绍的。
何九华管不住他。
或者说,没资格管。他不是没找过,很多次都想将孟鹤堂的话给他听,但是他的生活里不能出现和孟鹤堂有关的任何东西,只要让他察觉到一点点便必定会大闹。
像魔怔一般。
更何况他现在只要有时间就泡在酒吧里,何九华也束手无策。
他喝多了,身边的小女友想要扶他起来,却被他大骂一声“滚!”
小女友自知周九良的脾性,乖乖的一声不吭拿起沙发上的包就离开了现场。
周围的狐朋狗友开始起哄,周九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和他们厮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