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琪也是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

  雾爵闻言，点点头，拱手作礼道：“抱歉，方才若是有冲撞之处，还请见谅，不知你是否介意让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与所属？”

  梦琪却是摇摇头回道：“抱歉，这个并不能，不过……有一事倒是可以告诉你。”

  听闻此话，雾爵原本失落的神情骤然变得兴奋起来，梦琪则是继续道：“我的目的，与你，以及你背后之人，并不冲突。”

  话止于此，梦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向雾爵，以眼神告诉他，你懂的。

  雾爵见状，点点头，笑道：“既如此……我愿拜小姐为国师，不过……只是私底下，你的存在，并不适合出现在明处。”

  梦琪亦是笑道：“我知晓的，你的选择与做法，十分明智。”

  雾爵呵呵一笑，接着道：“哪里，小姐不嫌弃，我便已是万般感激。那么……不知国师对现今我方局势，有何见解？”

  梦琪品一口茶水，摆出一副别有深意的模样，微微皱眉，道：“净尘者……从名称上，便可知其来历以及目的，我不得不感叹，你的决心……”

  雾爵闻言，微微低头，低声道：“即便背负千秋骂名，我亦会不顾一切地向前，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梦琪看着满脸坚毅，眼神之中却透露出无尽哀伤的雾爵，释怀一笑，道：“你背负的太多了，其实……完全不必如此。”

  雾爵却是摇摇头，略微有些嘶哑着声音道：“不……你不会明白的，我所面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这条路，我只能走下去。”

  “即便最后你将直面死亡？”

  这一发问，使得雾爵微微有些动摇，不过很快，他又是满眼坚毅地点了点头。

  “即便如今……将天下苍生用作血祭之物，毫不顾及他人性命？”

  这一问，直击灵魂，雾爵的心脏顿时一阵绞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回道：“以少数人的性命，拯救多数人，乃至整个星球，这笔交易……划算。”

  “可人命从来不是能够作为交易物来衡量的东西，这一点，你应是比我更明白。”

  此话落下，雾爵也不再反驳，他踏上的这条路，必然是以尸山血海铸造而成，行至尽头，自己也将融入其中，他曾说服自己狠下心来，一定要不顾一切地将其贯彻始终，可如今却被梦琪三句话击碎道心，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梦琪看着沉默不言、表情凝重的雾爵，也不再多说什么，为他留足思考的时间，自己只是在一旁，悠闲地品着茶。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而去，几近黄昏，两人仍坐于此处，雾爵仍是那番模样，似是仍旧没能走出来，而梦琪却是躺在一旁，观赏着落日余晖。

  就在此时，雾爵徐徐开口道：“这条路……已经不能再回头，我的手上沾满鲜血，眼中尽是血色，洗不净，忘不掉，只有走到底，才会出现一丝生机……”

  话止于此，雾爵即刻起身，赶到梦琪身旁，伸出手，对其发起邀请道：“不知国师……可否作一见证者，陪我一道走完这条路？”

  梦琪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抓着他的手起身，摇摇头道：“真没办法，既如此，如你所愿又如何？”

  听到这番回答，雾爵悬着的心终是落下。

  夕阳之下，二人对立而视，斜阳将他们的影子拖得细长，似是因为站位的原因，梦琪的影子清晰以及完整，可雾爵的影子几乎被它物覆盖，看不出哪怕一点，属于他自己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