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缈笑吟吟地问道:“我可以做你的太阳吗?”
白玉京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起来,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
那声“我愿意”在口中辗转数遍,却矜持着没有出口。
他太了解这丫头了,就不能太顺着她。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然后,便听小姑娘说道:“高兴的时候温暖你,不高兴的时候晒死你,但我见到你就不高兴。”
我见到你就不高兴……
白玉京只觉得全身坠入冰窟,冷得他忍不住以功法逼出丝丝热力,才维持着没有失态。
纤长的睫毛不住颤动,好一会儿才从这锥心的痛中缓和过来。
再开口时,声音恢复了清冷和疏离。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亲口答应的事,自有天地为证。”
姜缈笑得像个痞子一样,“所以呢?你能奈我何?”
白玉京深深吸了口气,语气也转为严厉,蹙眉看着她道:
“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改变一个时代变迁的后果,岂是你能承受得起的?简直胡闹。”
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上次仅仅只是救了些凡人的命,天道便降下那么强大的天罚,他不敢想这次她还有没有那么好运,能扛过去。
姜缈笑了笑,懒洋洋地趴在马头上,托着腮冲他眨了眨眼。
“嘿,你是不是喜欢我啊,这么担心我?”
白玉京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沉默就是承认,他想,她会懂。
他想多了,小姑娘根本不想懂,撇了撇嘴:“我能不能承受得起关你什么事?你要是闲得慌,年底找个厂纳纳鞋底吧。”
说完,翻身下马把窦媛抱起,放在马背上。
伸手牵着马儿往前走,警告地看了白玉京一眼,“好狗不挡道。”
白玉京气得内伤,闭眼压下怒气,举步挡在马儿身前,紧紧盯着姜缈道:
“跟我回去,我已经布好阵,应该能屏蔽天机。”
姜缈皱眉看着他:“你认真的?”
白玉京点头颔首,放缓了语气,温声道:“只要……只要你往后不在外行走,天道就不会发现你……”
“我是自由的荒天兽,不是缩头乌龟!”
姜缈猛地冷声打断他。
抬眸望向天空,冷笑不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要说声老子高兴我还敬你是条汉子,非要说什么因果,又当又立的。”
收回目光后,对着白玉京说道:“我就不喜欢战争,就改变历史了,他爱劈就劈呗。”
白玉京耐着性子:“我知道你是不愿看见百姓承受战争之苦,可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姜缈反唇相讥:“死在战争下的那些人,也是最好的安排?如果这是最好的安排,你怎么不去战死?”
她没经历过战争,却清楚的明白,大多数战争都意味着侵略、意味着争权夺利,除了反抗压迫的战争,都散发着恶臭的气息。
也在许多视频上看到过战争的残酷。
国破家亡只是短短四个字,落在每个生命上,却是一部部凄惨无比的血泪史。
只要她活着一天,便不允许这片天地有战争!
若是墨家王朝再也不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家园,她亲手毁了便是。
“……”
一席话,说得白玉京哑口无言。
姜缈寒着小脸与他擦身而过之时,驻足侧头看着他道:
语气讥诮地说道:“你又何尝知道,我的安排不是最好的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