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杰明摇了摇头,“镇长,我们尽力了。”
病房里其他医生相互对视,也都低下了头。
潋歌不是轻易放弃的人,问:“病情是不是黑疫导致的?”
班杰明点了点头,说:“我们用晶石平衡仪帮病人检查过,肝脏部位的指数明显高于正常值,基本可以确定是黑疫感染。”
“这种感染非常顽固,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无能为力,我们动用了所有能用的资源,但还是没用,只是在拖延他的死期。”
他叹了口气,下了最后结论:“镇长,我们真的尽了全力,但凡有一点点希望也不会放弃。”
班杰明不仅是镇银光会的会长,也是镇医院医术最精湛的权威。
这句话相当于宣布了刘福明的死刑。
一位年轻医生忽然说:“博士,我听说一位光明僧侣治好了哈洛诺夫,而且就在镇上,要不找他过来看看?”
班杰明也听说了这件事,面色不悦地说:
“我正想调查这件事,黑疫感染无法可医,不是我个人的判断,而是医疗界的共识。”
“哈洛诺夫感染那么严重,连我都束手无策,一个僧侣怎么可能治好?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
班杰明的态度让年轻医生意识到说错了话,低下头不敢再说。
潋歌了解班杰明的性格,医术确实精湛,但和巴顿一样,骨子里带着盎撒人与生俱来的傲慢,委婉地说:
“博士,我对您的医术没半点怀疑,不过我想给刘工办理出院,让人们和他好好告个别。”
班杰明说:“镇长,我听说那位僧侣是你请回来的,恕我直言,最好不要相信这些江湖骗子,否则必受其害!”
潋歌点头道:“博士,我一定加强甄别,遇到问题就来请教您。”
班杰明没再多说,对一位医生说:“小赵,你帮病人办理出院手续。”
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刘福明的出院手续很快办好,潋歌从镇务厅叫来几个人,直接送到了洋楼。
剩下的就是等陆大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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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地深处,陆远像个过冬的老农民一样,正揣着胳膊缩在树洞里瑟瑟发抖。
没有血肉保护,他的身体已经和外界一个温度。
陆远感觉自己像一坨冰,一动也不想动,准备耗到晚上就回那座洋楼。
时间慢慢流逝,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太阳才终于升到头顶。
林地里的温度升高了一两度,但因为下过雨的缘故,体感没有温暖多少。
“不行,老子要回去!”
又熬了两个小时,陆远彻底坚持不住了,从树洞钻出来,义无反顾地向回走去。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管,只想抱着壁炉同归于尽。
快黄昏时,陆远终于颤巍巍地回到洋楼附近。一眼看到昨天载他回来的皮卡停在门前,潋歌也在。
在林地里冻了一天,陆远留在镇上的意愿变强了N多。
有风险就有风险,那种彻骨的冷感太难熬了,至少要等火种成长到不这么冷时,再考虑离开的事。
想安全地留在镇上,必须打动这位美貌的镇长。
陆远调整了一下心态,推开门,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