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他才问:“就算那个僧侣抓到了人,你惊慌失措地跑回来做什么?”
巴顿从小惧怕父亲,不敢撒谎,把邓青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哈里森的脸色立刻阴下来,“也就是说,那个僧侣帮小郡主赚足了风头,你却当众丢了人?”
巴顿垂下头,不敢言语。
哈里森气得站了起来。
治安处是镇卫军的直属机构,巴顿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丢的不只是自己的脸,还有他的脸。
更可怕的是,治安官把镇民逼得去研究鲜血教法,这种舆论要是起来,以后镇上谁还相信他们父子俩?
巴顿了解父亲的脾气,平时喜怒不于形色,不是气到极点,脸色不会这样难看,背后的冷汗不由自主往外冒。
哈里森踱了几步,脸色阴沉地去了书房,“进来!”
巴顿知道又要挨罚,脸色更难看,但不敢违抗,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须臾,书房里传出鞭打声和忍痛的闷嚎声。
惩罚过儿子后,哈里森的气消了些,把皮鞭丢在桌子上,冷冰冰地问:“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知道,我把事情办砸了。”
哈里森嘴上应承,心里却有些不服气,明明是你想的主意不行,最后全怪到我头上。
还说好好上一课,真是生动的一课。
哈里森黑着脸坐了一阵,把怒火压了下去,忽然又笑起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把巴顿吓了一跳,问:“爸,你笑什么?”
哈里森哼了一声:“在廷巴克图,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狐中之狐,现在终于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应该高兴才对。”
“那个僧侣彻底已经把我惹怒了,以前我只想赶走他,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让他死!”
他琢磨了片刻,说:“明天你去找梅丽莎,她父亲在世时被我救过一命,告诉她我现在要她还这个人情。”
“改成镇教堂的民居是她父亲的财产,租借给镇务厅的,让她收回来,既然控制不了教堂,干脆连教堂也不用设了。”
巴顿点了下头,“是,父亲。”
哈里森继续说:“还有,让梅丽莎把租给镇务厅的那些耕地也全要回来。”
三溪镇周围全是密林,可供耕种的地很少,每一块都弥足珍贵。
巴顿下意识问:“爸,你是想用收回耕地的方式惩罚镇务厅?”
哈里森皱起眉头道:“用你那木头脑袋想一想,我收回几块耕地,镇务厅会怕么?那个僧侣会死么?”
巴顿缩着脖子问:“爸,那让梅丽莎要回耕地做什么?”
哈里森冷笑道:“当年三溪镇一穷二白,连建设镇子的钱都拿不出来,小郡主的父亲迫不得已,只能把镇子周边的耕地卖了换钱。”
“梅丽莎的父亲把地买下来,又把耕地挂在镇务厅,再由镇务厅找人耕种,然后从中抽成,而且约定随时可以把地收回来。”
“小郡主的父亲为获得人们的支持,把这些耕地分给了那些愿意追随他的人,最终在布鲁塞林站稳了脚跟。”
“这个时节刚播完种,梅丽莎往回要耕地,种地的人肯定不愿意还。”
“小郡主庇护这些人,就违背父亲的承诺,得罪了商人群体,把地还回去,就得罪了追随她父亲的平民。”
“等小郡主被绊住脚,我还有后招,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僧侣也想留在镇上当神父,这次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