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大杀器,再加上强悍至极的力量,毫无疑问,他正在变成一个不好惹的存在。
这样想着,陆远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一直盼着再生为人,可等火种全面复燃,照度恢复正常,他还能把自己定义成“人”么?
那毕竟还是很遥远的事,陆远没花费太多脑力去思考。
他伏在桌子上,把精力放在手中的镌刻刀,在魔铁板上认真刻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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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之地和沙德拉罗交界,一家私人加油站,烈日灼眼。
“客人,您这是要去哪?沙德洛克?”
油站老板正拿着油桶,往一辆有些破旧的装甲车里加油。
“布鲁塞林,三溪镇。”
客人是个魁梧如铁塔的僧侣,脸部线条如刀削般分明,一双眼睛也明亮如灯。
上半身赤裸,左胸套着一个护心镜,黝黑的皮肤在烈日下泛着油光,上面有数不清的小伤疤,胸口还有三道长长的爪痕。
油站老板说:“布鲁塞林不是个好地方,听说土里埋着致命的瘟疫,只要把脚踩上去,隔天就会病死。”
僧侣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从车里拿出一个水袋,仰头望了眼刺目的烈日,喝了口水。
“不过你完全不必担心,因为你很大概率到不了布鲁塞林,呵呵。”
油站老板阴冷地笑了两声,忽然白眼儿上翻,身体像发羊癫疯一样开始抖,喉咙深处也发出一阵“咳咳”声。
一个接一个的黑色甲虫从他身体里钻出来,很快爬了密密麻麻一片,振翅准备飞翔。
“吸血甲虫?原来是个鲜血尸囊,怪不得有这样浓的死亡气息。”
僧侣一脚把油站老板踢出几米远,一只手伸向系在腰后的一个扁平铁盒,用两根手指从铁盒里夹出一张闪着红芒的铁片,甩到了还在抽搐的老板身上。
一丝火星从铁片上冒出来,下一瞬,剧烈的火焰吞噬了油站老板。
“谢谢你的油。”
僧侣坐上装甲车,赶在油站的油桶被引燃之前,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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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那位朋友什么时候到?”
回治安处找了条裤子穿上,巴顿就满心屈辱地回了家。
他现在对陆远的恨已经升级为痛恨,想握着刀从对方胸口戳进去的那种,但又知道不能这么做,所以格外愤怒。
凭他自己,想报仇不太现实,只能靠他父亲。
可他父亲这阵子表现得很平静,仿佛已经忘记从那个僧侣手中获得的屈辱,忍不住回家问一问。
哈里森瞥了眼儿子,阴着脸说:“你去找小郡主和那个僧侣了?不是告诉你忍几天,别去惹这两个人么?”
巴顿郁闷地说:“爸,我没去找他们两个,我就在办公室上厕所,都能被那个僧侣祸害了,我恨不得带兵过去,把教堂和这个混蛋一起拆了!”
哈里森和儿子一样愤怒,自从张望飞带着三分之一的士兵投奔镇务厅后,他在镇民面前维持的强硬形象就土崩瓦解。
在人们眼中,他成了一头没有牙齿的老虎。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首次遇到这样巨大的挫败。
更让哈里森愤怒的是,导致他失败的竟是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光明僧侣。
“别心急,我那位朋友马上就到,我准备明天就公布消息。”
巴顿心头一喜,打听道:“爸,你还没提过,你那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哈里森一笑,“不告诉你,是怕你泄露出去,阿索尔·富加德,听过这个名字吧?”
巴顿神色一惊,“贝雷尼克修道院的首席僧侣!爸,你把他请了过来?”
哈里森阴沉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打不过,就加入。
不就是光明僧侣么?
他请来一个地位更高,名气更大,实力更强的,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僧侣,尾巴只能乖乖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