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本王若不杀你，愧于海妖王之名！”海妖王脸上的诧异逐渐变得愤怒，身边恐怖雷鸣法则咆哮，极速朝着姜肆所在追杀而去。

  远在几百里外的姜肆，在奔逃的过程之中，感知到三原种覆灭得只剩无原种，心中顿时浮现一抹苦涩，凄凉。

  他为了能够逃脱出来，便隐匿自身气息，放出了自己的两道原种去吸引对方。

  虽然知道这么做，两道原种必死无疑，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此时此刻，伴随着自身两道原种破碎，他的心中自是无比哀伤。

  毕竟花了他一年多的时间呕心沥血，观万千古籍才创造出这么三个与自身一模一样的原种分身。

  “海妖，哈哈哈哈，海妖！”姜肆发出凄凉笑声，其面容也越发癫狂。

  “我姜肆于此立誓，若我不死，必要让整个海妖一族从人间界消失！”

  姜肆说着，一道道赤色血液飞出。

  这些便是姜肆的魂血，这一次，他没有做任何手脚，不再像曾经与腾蛇之间那般，将假魂血动了手脚祭出，而是真真正正的祭出了自身魂血，用以立下天地大誓。

  一滴魂血便可成书，而今姜肆取出数滴魂血凝练，可见其心中杀意之重。

  天地大誓结数滴魂血凝聚，形成一道道赤色古老文字，自天空之中凝聚出一朵赤色劫云。

  劫云凝练，化作黑色灵光飞射而出，进入姜肆神识，在其眉心留下一道暗红色烙印。

  此印之中满是天劫气以及姜肆的恐怖杀念。

  与姜肆那赤色双瞳相结合，更显魔头之色。

  若是让见过百炼魔君之人看到，恐怕都会以为这就是曾经那叱咤风云的混世魔头。

  “小子，誓言别乱立，天地大誓若无法完成，身死之后哪怕魂魄尚存，也无法入轮回，只能渐渐消亡，连鬼都做不成！”

  海妖王的声音自姜肆身后响起，几百里的路程，不过尔尔，他虽不能靠自身速度，但却是一个术法便能够跨越。

  “哼哼哼哈哈……”姜肆笑着，并没有回头去看对方，其周身恐怖煞气翻腾，身上黑衣不知何时已经被煞气侵染，暗红色血红色，鲜红色的道道图案浮现而出，将其整个人都染成了魔头一般。

  左手只是不自觉流露出黑色水流，但仔细感受却能明白，这就是青焱寒流，但它的颜色却改变了。

  而右手之中，黑红色闪电也滋滋作响，仿佛在发泄着姜肆笑着愤懑。

  他经历了那么多的苦痛，好不容易从黄泉回来，却被这海妖给布阵袭杀，千里追袭。

  甚至还抹杀了他的两道原种，他那本就压抑的窝囊气，现在却是彻底压不住了。

  姜肆这个人，性格虽内敛，谨慎，可骨子里却刻着狂，刻着桀骜。

  之所以一直没能爆发出来，一是因为有陆芊尘的善良，二是因为他自己也时刻克制自身情绪，懂得谦卑，懂得谨慎而行。

  可如今，他快要被逼疯了，走投无路。

  他看不清花落月的为人，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他迷茫。

  不知道为何花落月这种人会燃烧寿元来救自己。

  二人虽同属于棋子，但她自始至终都觉得花落月和自己有恩怨，所以注定不能成为同谋。

  可直到对方做了这么多昏倒过去的那一刻，姜肆才终于好像有那么一点感同身受了。

  在这迷茫之中的他，却遭遇到海妖王的绝命追杀，心中那压抑着的不甘，狂暴，桀骜，也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姜肆的笑声狂傲，让海妖王心中要杀他的决心更加强烈。

  他侧头往后看去，那一双猩红的瞳孔，以及那近乎病态的侧脸，让海妖王见了都有几分心悸。

  “死到临头，你笑什么！”海妖王并未动手，而是皱眉看着对方，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哪一个人在将死时会有这种人格变化好似分裂的表现。

  “姜肆……将死……死……原来我的名字也透露着死……怪不得……怪不得我是一枚棋子……怪不得……哈哈哈哈……从出生起，我就已经……就已经是必死的了啊！哈哈哈……”姜肆笑着，双手一松，手中抱着的花落月突然朝下坠落而去。

  恐怖肃杀之气笼罩姜肆全身，元灵初期，离开了黄泉的姜肆，身上的气息攀登到了顶点，破灭一切都恐怖杀意笼罩着周围空间，好似扭曲了整个空间一般。

  只一瞬间，那破灭一切都恐怖意境便袭杀向了海妖王。

  “不自量力！”海妖王怒吼，恐怖雷霆法则轰杀而至。

  以元灵初期对抗天衡中期！

  姜肆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轰！

  伴随着烟尘散去，恐怖肃杀气息瞬间将周遭数十里的树林吞噬淹没，化作尘埃废墟。

  而姜肆的身躯也好似烂泥一般落在地上。

  他的神魂气息摇摇欲坠，肉体都破碎成了血泥烂肉。

  可他却笑着，双目之中裹挟着滔天战意，不屈，桀骜，好似任何人都无法彻底征服他一般。

  海妖王缓缓走到姜肆身前，手中破灭神雷汇聚而出。

  “去死吧！”

  轰隆！

  雷鸣之声再次响起，那桀骜的笑声却是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