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宁宴一度自认为,他的双标已经天下无敌了。
直到见到了袁炼强,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满嘴仁义道德,家国情怀,实则背地里自私自利,卖国求荣。
跟这么一位公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守在国门之前,死战不退,前赴后继的一道道身影。
那是大夏的剑柄。
陈母问勇,留万古之名。
而他袁炼强的所作所为,合该遗臭万年,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宁大少爷,我说,我说!”
“无论您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求您高抬贵手,求您了!”
“放过志鹤,给我留个后吧!”
袁炼强摇摇晃晃,慌忙爬起,跪在宁宴的身前,猛烈磕头,疯狂祈求。
心理防线彻底被洞穿,再不复此前桀骜之姿。
显而易见,袁炼强如此这般妥协配合,不是因为良心发现,幡然悔悟。
而是因为他清楚地认识到,若是在负隅顽抗下去,自己唯一的嫡子,性命即将不保,被烈火汽油所焚烧.....
毕竟,根本据刚才的前车之鉴来看,没有什么事情,是宁宴这个恶魔做不出的。
没有了继承人,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将没有丝毫的意义,在国外积累的财富,都将付诸东流。
“好啊!”
“我答应你!”
宁宴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不动声色,果断应允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只要你说出来的东西,能让咱们老傅同志满意....”
说着,抬手指向傅远楼。
答应是必然的。
因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不止是为了拍摄艺术,更是为了套出情报,及时止损,防微杜渐。
不过.....
众所周知,最终解释权,只归宁某人所有。
“可以!”
“但我要你以宁家列祖列宗,以你亡父宁致远之名起誓。”
袁炼强大喜,抬起头来,眼中密布血丝,厉声道:“你宁宴会放过我的儿子,不会伤他的性命!”
“只有这样,我才能信得过你.....”
都混到那个位置,成为顶级间谍,又潜伏多年,他袁炼强不是傻子。
唯恐眼前之人言而无信,他必须得要有保证。
而京城世家,最看中的就是宗族血脉。
所以让宁宴以此起誓,是当下的最优解,也是唯一的选择。
毕竟,这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家族越有权势,就越信这些.....
而且,一旦违约,将重创宁宴与宁家,多年积累的信誉。
宁宴似笑非笑,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当即举起手,掐住三指,脱口而出:“宁家列祖列宗在上,宁宴对天盟誓,必践行承诺.....”
“若有违背,使我死于神明之手,万劫不复,死无全尸,曝尸荒野!”
“我父宁致远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抑扬顿挫。
中气十足。
掷地有声。
甚至不见宁宴,有任何的迟疑,也不见一丝不悦。
因为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同时....
“好。”
“宁宴你够狠,我信你!”
袁炼强见状,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咬牙道。
很显然,他因宁宴的毫不犹豫,感到无比惊讶。
哪怕不知结果会如何,他也想赌一把。
甚至,从本心而言,袁炼强更希望宁宴能违约。
让那誓言应验在他的身上。
使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宁家,断子绝孙,尽数覆亡,给他一家老小陪葬。
“那七成...该你赚的。”
傅远楼走上前来,停在宁宴的身旁,拍了拍其肩膀,感慨道。
满是意味深长,还有敬佩。
毕竟,换作是他傅远楼,哪怕最后会答应,也会斟酌考虑,乃至含糊其辞,混淆概念,降低风险。
可谁能想到,什么都不缺的宁大少爷,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呢?
人家赚钱是应该的。
宁宴耸耸肩,没有言语。
脸上面无表情,眸中却泛着玩味。
“袁总编,这边请吧!”
傅远楼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开口道。
袁炼强点点头,在国安人员押送下离去。
蔷薇见状,随即吩咐道:“你们先把这些人,全部带下去!”
“是。”
得吃心满意足的众人,齐声应道。
话音落下。
带着袁家的男女离去。
此刻,原本热闹的世纪中心顶层,只剩下了两人。
“小宴宴,你不会真要放过他儿子吧?”
蔷薇快步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
认识这么多年,她对宁宴的性格,还有行事风格,亦是很清楚的。
从不受人威胁。
而且一向奉行的是,斩草除根,不留丁点祸患。
可他今天的反应,却是诡异地一反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