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走到王沁沁身边,铁青着脸,对她说:“王沁沁,你怎么解释?你还是我们俩的同学呢,不是该祝福我们吗?不应该这样呀。”
王沁沁看着风度翩翩的江河,又看了看瘪胎的轿车,她舔了舔嘴唇,继续恬颜无耻地说:“老同学,开个玩笑,不是新婚之日时兴整人么,我整不了人,只好整车了。”
周强愤怒的地说:“哪有这样的说法,看你贼眉鼠眼的,一定起的什么坏心思。”
“你是哪根葱,关你什么事。哦,我知道了,你是李美好的表哥,李美好先前还跟你咬耳朵呢,只怕不是表哥跟表妹的关系这么简单吧。”
王沁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开始乱咬起来。
她就是要把李美好的婚事搅乱,给他们添堵,自己心里才畅快。
听了王沁沁的话,人群一下炸了锅。
新郎江河的脸由青转红,他气愤的瞪着王沁沁,这个平时对他大献殷勤的女同学,今天成心跟他作对似的,扎了轮胎还不认错,进而开始泼李美好的脏水,大喜的日子,毁她名节,太不是东西了,还好朋友呢,今后一定少同她来往。
“这个女人太坏了,放气不说,还扎坏了轮胎,得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就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不但搞破坏,还诬人名节,忒不是人。”
看热闹的人们纷纷指责王沁沁,李美好长得美丽,心地又善良,是村里公认的乖乖女。
哪像王沁沁,骄横跋扈,恶言恶语,村里人都不喜欢她,远远看见她都绕道走。
就在众人闹得不可开交时,李美好在闺蜜兼伴娘方晓兰的陪伴下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她杏眼圆睁:“王沁沁!你动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我就把你的真面目揭开!”
上一世李美好被王沁沁的表象蒙骗,把她当成自己的闺蜜,什么心里话都对她吐露,以致于王沁沁知晓她及她家所有的事情。
这一世她决不再将王沁沁当成好朋友,再不懦弱,自己也要多点心机,她要与她虚与委蛇,扞卫自己的幸福。
想到这里,李美好好整以暇地对王沁沁说:“沁沁,你不就是妒忌我吗,看我找了江河这么个一表人才的男人,你心里不甘,就把车轮胎扎了,想阻止我顺利结婚。”
“其实,读高中时我就知道”,李美好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也喜欢上了江河。”
“什么?王沁沁也喜欢江河!难怪她要破坏婚车。”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纷纷。
“也不瞧瞧自己长得啥样,人家江河能看上你!”
“王沁沁!你家有镜子没?回家去照照。”有人恶作剧:“没镜子的话,撒泡尿照照也行!”
男人们哈哈大笑,女人们羞红了脸,王沁沁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狰狞地望着李美好:“李美好!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好看!”
“我是比你好看。”李美好接过话道:“这扎车轮胎也就算了,可你不该污我清白,我表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家,参加我的婚礼,我只不过和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就被你说成那样,你还是人吗?”
李美好也不想把事闹大,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她只想高高兴兴地被新郎娶回家。
“沁沁,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今后要吸取教训,好好地学做人。”说完,她示意表哥放开王沁沁,王沁沁抖了抖手臂,撇撇嘴,瞪了李美好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江河,悻悻地走了。
嘈杂的人群也随着王沁沁的离开而消散。
江河走到李美好面前,含笑对她说:“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屋歇着吧,等会儿师傅补好轮胎,我们就出发了。”
李美好在闺蜜方晓兰的陪同下走进房屋。
父亲和母亲闻讯赶来时,李美好已经坐在床边等着娘家发亲了。
父亲李大伟对母亲周银兰说:“赶紧地发亲,把她打发走,临了还给我惹事儿,给我脸上抹黑,不让我安心。”
听到这话李美好本来愉快的心情瞬间降至冰点。
“这怎么能怪美好,明明是沁沁搞的鬼,你呀,就是瞧美好不顺眼,胳膊肘往外拐。”
母亲为美好打抱不平,美好心里也明白,父亲从小就不待见自己,她多次听父亲私下质问母亲,自己是不是他的女儿,可母亲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
李美好就纳闷了,为什么父亲要如此怀疑呢?难道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
不行,逮个机会得认真问问母亲。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赶紧儿地让她走。”父亲一脸急不可待地说道。
李美好的心拔凉拔凉的,虽说父亲不喜欢自己,十九年都过来了,难道还急在这最后一刻吗?
别人家嫁女儿,父亲都是依依不舍,涕泗横流,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却是……被赶出去的节奏。难道自己真不是父亲亲生的。
第3章 拦劫
母亲拍了拍美好的肩膀,叹了口气,对美好说:“早嫁早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吧,江河是个好小伙,你们会过得很幸福的。”
母亲一边说,一边擦起了眼泪,世上只有妈妈好,李美好此刻深信不疑,她紧紧抱住母亲,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妈,你也要好好的。”
催亲的礼炮响起,江河兴奋地走进房间,他背朝床边站定,躬下身,准备背起新娘。
当地风俗,新郎必须背着新娘出娘家。
随便补了下妆的李美好,强装笑容趴在了江河的背上,一阵暖意立刻传递到了李美好身上。
江河的背又宽又温暖,李美好的心情瞬间又愉悦了起来,她是新娘吔,又觅得良人,一生只此一次,凭什么不高兴。
一切不开心的事都统统滚蛋。从此踏上幸福的人生路。
几辆婚车陆续向新郎家开去,村里的路坎坷不平,小轿车在路面上颠颠簸簸,晃得李美好头脑发晕,江河见状,顾不上害羞,连忙用双手搂住她的腰肢,把她紧紧靠在自己身上。
每到一个十字或丁字路口,车子都要时不时地停顿下来,那些来迎亲的朋友们总要笑眯眯地堵在婚车前,讨要喜烟、喜糖。
到第三个路口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长得尖嘴猴腮,肩上搭着一个布袋,左手拿着一个破碗,右手拿着两块竹板,年纪大约六十多岁,两只手枯瘦瘦的。
他朝婚车前一站,手里的两块竹板敲了起来,嘴里边唱道:“竹板一打响叮当-恭喜发财又健康-瞧一瞧-看一看-这里来了个穷要饭哎……姑娘美-小伙帅-给个喜钱真大方!”
说完,把破碗一伸,挡在婚车前,大有不给喜钱不让道的架式。
江河无奈地拿出两块钱让伴郎递给他,乞丐接过钱:“这点钱就想打发我,真当我是叫花子,您今天结婚呢,没个二三十块,我还真不走了。”
说完,他把破碗朝地上一扔,身体往地上一躺,就横在了婚车前。
几位迎亲的男士不肯就范,围着他,给他论理,可那个乞丐就是不听,头摇得似拨浪鼓,坚持己见。
江河眼见时候不早,心急如焚,又拿了两元钱给他,可他看出了新郎的顾虑,还是不走。
众人议论纷纷,给他钱吧,贵得离谱,二三十元能买小半头猪了。
不给吧,他又赖着不走。好说歹说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这该死的乞丐硬是纠缠不休。
李美好见状,急了,她一把推开车门,手里提着裙摆,跨下车来,她往乞丐前一站,大声说道:“再给你两块喜钱,如果你还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乞丐翻了翻眼皮:“哟,新娘子,长得这么俊俏,可这说出来的话咋这么难听呢?”
“怎么难听了!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哪有你这样的叫花子,讨个喜钱漫天要价!”
“哪漫天要价了,才四块钱而已。”
伴郎们又扔了两元钱到地上。
“就这么多了,爱要不要,那个代销店有公用电话,去报警吧,让警察来收拾他。”
李美好说完,转身就走,再也不看乞丐一眼。
乞丐见来真格的了,也不耍赖了,他挺身而起,捡起地上的两块钱,破碗也不要了,嘴里嘟嘟嚷嚷的说道:“叫什么警察,老子又不怕,老子又不是被吓大的。”
说完,一溜烟地走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不但帮助了朋友,还赚得了6块钱的外快,又能在牌桌上混上半天了。
李美好见他匆忙地走了,连营生的器具都不要了,对他乞丐的身份起了疑心。
这人只怕不是正经的叫花子,只怕是临时起意才做的本来算好了的时辰又延误了不少,等到了江河家时,吉时已经过了。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不知哪家的小孩子大叫了几声后,江家前来贺喜的亲人们一拥而上,想一睹新娘子的风采。
江河把李美好抱下车来,只见新娘头上的马尾上扎着一条红纱巾,大红色的丝棉袄配一条大红色的长裙,鹅蛋脸上一双深情的大眼正望着抱她的新郎。
怎一个美字了得。
众人看傻了眼,好一对天仙般的人儿。
李美好进了新房,她心里有点忐忑,前世婆婆认为她误了吉时,对她没个好脸色,这一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吉时还是耽搁了。
那些迎亲的人站在堂屋里正绘声绘色地给众人讲那个乞丐拦路打劫的事。
江河的爷爷、奶奶也在听众当中,当听到那个乞丐要江河给二十元钱时,他气得脸色发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抚着胸口慢慢倒了下去。
李美好正想着剧情不按常规来,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老江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