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情不自禁,和顾婉如在玉米地里偷吃了禁果,不久自己就被召回省城,难道顾婉如那次怀孕了不成,可怎么她写信没说过这事,也没听代芬芳提过呢?
听李美好说,她今年十九岁,也就是七零年生的,自己和顾婉如偷吃禁果是六九年六月吧,因天气炎热,顾婉如穿得单薄,自己没忍住。只是不知李美好是几月出生的。
“菜来啰,‘红烧猪脚’。”女服务员的一声喊,让叶沧海回过神来,先从李美好这里探探情况再说。
“叶厂长,您先前不是说要从我这打听一些事吗?您说吧。”没想到自己还没张嘴,李美好好像知道他的心事似的,主动开口了。
“那就从我和顾婉如的故事开始吧。”叶沧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缓缓地说:“六八年高中毕业后,我们那一届的毕业生没几个找到工作的,都在家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到了入冬时分,传来了‘我们都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口号’。”
于是,那一年的冬天,我们一行三十几人就被安排到了yue城下属的几个村。而我、顾婉如、代芬芳还有陆芳芳、刘成才、陈利民、陈平,我们七个人分配到了槐花村。
我和顾婉如开始并不相识,是因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才认识的。当时拖拉机把我们几个送到槐花村村口,就走了。天下着大雪,路上的积雪又深,我们各自背着沉重的行李,一步一步往前走,确切地说,是后面的人踩着前面那个人的脚印往前挪。
没走多远,只听见“哎哟”一声,一个女知青摔倒在了雪地里,背的行李太重,爬不起来,旁边另一个女知青叫着‘婉如,婉如,你快起来呀!’可她在雪地里移动了几下,还是起不来。
七个人里,我个子最高,腿比较长,我应该去帮帮她。我好不容易挪到她身边,把行李从她背上卸下,又把她扶起来,一看,她的棉鞋里都是水,脚都冻僵了,根本走不了路了。
怎么办?看着近在咫尺的村部委员会,我咬咬牙,把顾婉如的行李和我自己的行李交给前后两名男知青,一弯腰,就把顾婉如背了起来。她有点不好意思,一开始把手放在我腋下,又觉不妥,又把手放我肩上,可是又太冷了。
如此试了几下后,我就说,就放胳肢窝吧,暖和点。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来。
雪越下越大,积雪也越来越深,我背着她慢慢地向村部移去,雪花落在脸上,冷得澈骨。
村部到了,村主任已经接到通知,等候在那儿了。
看到我背着一个女知青进来,村主任曹万喜的脸色就难看起来:‘这城里的女人,就是娇气,这么点路还要背,这以后能干什么事。不行,我得换人。’
我把顾婉如放在木凳上坐下,打量着这个村主任,一双被岁月折磨得黯淡了的眯缝眼,酒糟鼻,厚厚的下嘴唇向前翻着,有点像推土机。
‘把我也换了吧,我跟她一起走。’话音刚落,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那个村主任朝我打量了半天,不说换人了,就说了句:‘仓库那有两间空屋,里面放了几张破床,你们收拾收拾,整理一下住进去吧,女人睡一间,男人睡一间。今天先休息,晚上会有人送饭来。’说完就走了。
那个叫顾婉如的,看村主任走了,连忙向我道谢。她头上围着毛线织的围巾,只留两只眼睛在外,我也没看清楚,不知她长啥样,只觉得声音很好听,眼睛很好看。
大家忙着收拾和整理自己的房间,很快,夜幕降临时,村里派人送来了一桶晚饭。大家一看,木桶里尽是白菜汤泡着的面条。管不了那么多,大家一拥而上,将面条抢了个精光,‘还有面条吗?’突然,一个女声响起,大家一看,是顾婉如拿着个空瓷碗过来了,原来她来迟了,没抢到。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舍得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分点给她。看到认识她的那位女知青都不吱声,我有点同情她了,‘来,我分你一点。’看到我带头,那位女知青也不好意思了,也说:‘我也分点给你。’
就这样,她才分得了一小碗面条。她把围巾拢到颈部,开始吃面条。
我向她望了一眼,顿时愣住了,连挂在筷子上面的面条滑到地上去了也不知道。眼前的顾婉如皮肤白皙,一双剪眸清澈明亮,可能刚运动过,两颊潮红,在我眼里,仿佛仙女下凡,美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