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喝,老张头一脸怒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疾步走到了赵家门口。
“老张头,你怎么来了?是谁去叫的你吗?”秦香英惊慌失措,疑神疑鬼。
“呵呵,是广播叫的我,幸亏家里还有三十来个鸡蛋,要不是来换钱,要不然,我怎么知道我那两亩地的棉花是谁偷走的。”老张头气愤极了,满脸的皱纹记录着过去的沧桑,而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却闪烁着熊熊怒火。
他身材微微佝偻,六十多岁的样子,一件深色的中山装,虽然略显陈旧,但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的马虎。
“老张头,你别听孙婆子瞎说,她是泄私愤,刚才被我打了,心有不甘,故意找茬。”
“不是的,老张头,你的棉花就是被她偷走的。我第二天在你地里捡到了一封她女儿红红写的信。”孙菊香急忙申诉。
“孙婆子,你就别讨好卖乖了,你当时捡到了信,为什么没把这事抖露出来?这都大半年了,如果不是美好收鸡蛋,你还打算瞒到何时?”老张头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着怒火,仿佛可以点燃周围的一切。
“我-我……”孙菊香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谁知道你有没有分赃?要不然,为啥不说?”
“天地良心,我真没分赃啊,我是怕说出来,遭到郑婆子的打击报复,才没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郑婆子,这下你怎么说?”老张头的脸色严肃而阴沉,让人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他身体紧绷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
围观的人齐齐看向秦香英。
只见她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在老张头的逼视下,支吾着说:“反正不是我偷的,谁知道那信她从哪儿捡的?”拒不承认。
“鸭子死了嘴巴硬,你还是不承认是吧?那好,刘婆子,你把信给我,我要去派出所报警,让他们来处理。”老张头一声怒吼,秦香英的腿一软,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那天收到女儿寄过来的一封信,看过后连同信封一起塞在了裤兜里,没想到晚上去偷棉花,掉在了老张头的地里,被孙菊香给捡了。
“别,别,老张头,都怪我财迷心窍,我赔、赔给你还不行吗?”秦香英耷拉着脑袋,低声下气地哀求。
“赔,怎么赔?”
“当时卖了一百五十五斤,一块二一斤,那人只给了我一百八十五块,我全给你。”秦香英竹筒倒豆子,倒不像说谎。
“哼,这也叫赔?”孙菊香摸着自己肿胀的脸颊,在一旁骟火。
“我捡了一个晚上,冒着被蛇咬的危险,身上还被蚊子叮得到处是坨,你以为我容易呀?”愤怒在秦香英的脸上刻出一道道深刻的皱纹,那是岁月与情绪交织的印记。
“老张头,你可别轻易饶了她,一百多斤棉花呀,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可得让警察处理,说不定又打又罚,你还能多赚点。”孙菊香在一旁添油加醋。
“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了?”又来了几个卖鸡蛋和土鸡的村民。
“孙婆子,闭上你的乌鸦嘴,你不说话会死啊!”秦香英的话语似冰雹般砸下,每一个字都尖锐无情。
“张伯,您看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眼见人越来越多,天也越来越黑,赵大嫂有点着急了。
“郑婆子,你说出多少,按原价肯定是不行的,你得拿出点诚意来。”老张头蹙着眉头想了想,说道。
“那就二百块吧,再多我也拿不出了。”秦香英转动眼珠,小心地试探道。
“才二百块,打发叫化子吧!老张头,你可不能答应。”孙菊香急了,生怕老张头一口应允。
“孙婆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秦香英怒极,阴森森的目光直视过去,孙菊香陡然打了个冷颤,吓得她再也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