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手回头看向刘富贵:“哥,咱们今晚回去就把鱼做一条吃了吧?”好久都没沾油腥,实在馋得很。
重要的是,那个讨人厌的大嫂正病着呢,就算是想吃也吃不了。
还有方兰花那个死丫头,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打发了,这可是自家买回去的两条鱼,凭什么让两个外姓的人跟着占便宜?
落后一步的刘富贵一手拎着一条大鱼,闻言皱了皱眉。
“要不改天做吧,咱妈那个手艺……”做出来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吃,别到时候反倒糟蹋了两条鱼,方桂花别的不说,做饭的手艺确实是一等一。
十三岁的刘小福一听晚上不能吃鱼,当下就不干了。
扯着嗓子就开始疯狂嚎叫,一边嚎还一边扯着亲爹刘根水的衣服袖子来回晃荡,一副马上就要躺到地上撒泼打滚的架势。
刘根水没好气地给了小儿子一脚,一锤定音:“回去做一条。”
方家当初是外来户,房子建在村尾,不跟其他房子挨着,所以等刘家四口人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好在晚上的月光还挺亮堂,照个路是没问题的。
石头院墙垒得挺高,没开门之前,刘家人听到院子里洗衣服的声音还挺疑惑,怎么?方桂花这是病好了?
等他们打开门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院子正中间,刘母穿着单衣,面前是两个铝制的大盆,盆里是一点儿热气都瞧不见的冰水,她就这么在冰天雪地里洗衣服呢。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洗的,洗得满院子都是水结成的冰。
刘大美皱着眉头上前几步:“妈,你在这洗什么衣服啊,不是都说了攒一起等大嫂病好了一起洗么?家里没……”
她话还没等说完,就忽然像是那被掐住了脖颈子的鸭子,半个字儿都吐不出来了。
莹白月光的照射下,原本机械式地重复洗衣动作的刘母,忽然若有所觉地抬起那张猪头似的脸,见到刘家爷儿四个回来,她嘴一瘪眼眶一红。
当场就嚎出了声:“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都快被人给欺负死了啊……”
“刘桂花疯了,她疯了!”
“富贵儿啊,你快替妈好好教训教训她啊。”
刚归家的刘家四人,显然还没能从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刘桂花不仅瘦小还病恹恹的,就那样的身板儿能欺负谁啊?
受欺负还差不多。
可是四人看着刘婆子脸上那明晃晃的巴掌印,又不得不相信。
刘老汉眼睛一瞪:“反了她了!”
刘富贵也满脸怒气,一把将手里的两条鱼丢到一边,虎目圆瞪,恶狠狠地骂道:“这个不长记性的臭娘们儿,趁我不在家敢打我妈!……妈,她人呢?”
可别是跑了吧?
屋子里没开灯,他刚想冲进屋子里找一找人,就听到房顶上传来一声嗤笑,于此同时,亲妈的手指也指了指上头。
刘富贵将信将疑得把视线挪过去。
就见自己那个老婆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唯唯诺诺,反而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房顶上,嘴上没闲着、她在悠闲地嗑瓜子。
从掉在地面上的那些瓜子皮来看,应该是嗑了有些时候了。
刘富贵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开始联想一个画面,亲妈穿着单衣在下面苦哈哈地用冰水洗衣服,方桂花却裹得严严实实坐在房顶边监工边嗑瓜子……
越想就越怒,他额角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指着宋玉冷笑:“你以为躲到上面我就拿你没法子了?方桂花!你给我等着,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宋玉嗑瓜子的手一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
“躲???”
就你们这一家战五渣皮皮虾,也配叫我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