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咆哮,和李泰的沉默,传达给李宽的信息,简直震耳欲聋。
“大哥……”李宽迟疑地说出自己的结论:“你……你喝了啊?”
“……”李承乾瞪了一眼李宽:“不然怎么办?你当真以为裴相那老狐狸不知真相?他当时跟我说打算带着这坛酒进宫献给皇祖父的!”
李承乾到现在都能回忆起裴寂与自己对饮时的每一个细节,这个老东西,原本眼中尽是嘲讽之意,直到自己面不改色的喝完那杯酒,嘲讽,才变为了震惊。
可能裴寂永远都理解不了,为什么李承乾肯为李宽做到这种程度。
“不管怎么说……”李承乾忽然笑道:“你大哥我,长这么大,总算是在跟那些老狐狸们的交锋中,占了一回上风。”
只是这上风占得……当下有些不愿意回忆罢了。
“大哥……”李宽看着言语轻松的大哥,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其实他压根就不怕裴寂对自己展开报复,甚至他当时做下如此出格之事,报着的就是一个以身入局,为了天下大治早日到来,要把裴寂这个尸位素餐的宰相给拉下马来的想法。
大不了大家极限一换一,反正我爹又不会拿我怎么样。
谁曾想,那日自己和大哥说及此事,不过是出于吹嘘炫耀的目的,大哥后来说替他把酒讨回来,李宽也并没有太在意。
但他没想到,大哥竟然是用这种方式。
“喂,你别这么看我。”李承乾忽然一巴掌拍在弟弟的额头上:“童子尿而已嘛,咱们小时候生了病,喝的那些药汁里,未必就没有这玩意儿,别瞎矫情。”
“唉……”良久,李宽舒出一口气:“既然你这么说,我这还有,要不再来点儿……”李宽说着,就打算站起身来解腰带。
“哈哈,二哥……还得是你啊……”一直准备当和事佬但始终没能上场发挥的李泰,见两个哥哥释怀心结,他的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滚你的蛋!我自己没有啊?”李承乾瞪了一眼笑嘻嘻的李宽,没好气道。
“不是吧,不是吧,当今太子殿下真就还是个雏儿啊?”李宽扭头看向马车气氛组——他们愚蠢的弟弟李泰殿下:“小泰,大哥说这话,你信吗?”
“大哥,我反正是信的。”对李宽的眼神心领神会的李泰突然坐直了身体,紧接着又一本正经道:“毕竟大哥的东宫里,不是去了势的小太监,就是四五十的老嬷嬷,嗯……你说这种情况下大哥要是破了戒,不管是小太监还是老嬷嬷,是不是都显得大哥口味太重。”
“你这竖子!跟着你二哥都学了些什么?”恼羞成怒,继而气得面红耳赤的太子殿下,当即一个饿虎扑食,就朝李泰纵身而去……
“二哥……二哥救我啊……”承受了大哥泰山压顶的李泰,只能透过大哥的咯吱窝,向外瓮声瓮气地发起求助。
“哈……弟啊,哥哥爱莫能助哟……”度过了漫长一天的李宽,此刻倦意横生,他歪斜着身子,靠在车厢上,强打着精神不愿睡去,言笑晏晏。
他就这样安静看着兄弟们打闹,感受着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