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家伙……”楚王殿下这回是听懂了杜如晦的阴阳怪气,所以他当即也醒悟过来:自己眼下属实是一片真心全错付,在杜如晦心中,明月依旧是李二陛下,而他楚王……很明显就是沟渠喽……
唉……杜公,你这样会不会太伤本王了?
“殿下,既然您心中已经有了打算,那么臣也就不多嘴了。”杜如晦发现这会儿楚王殿下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怎么说呢——犹豫中还带点跃跃欲试,跃跃欲试中又带着点兴奋和害怕……
杜如晦又不是魏征……况且他还是大病初愈,所以杜如晦知道,自己该退场了:“对了,您还有什么要交代臣去办的?没有的话,臣这就告退了。”
“杜伯伯……”楚王殿下发现这天策府上下,除了他窦叔还虞师萧师,剩下的那些……真就没一个好人,而且个个都是滑不留手难拿捏:“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对本王恪守礼仪?搞得好像本王要趁机找你茬似的……”
“殿下啊,您先前是不是说要拆魏征马车的车轮来着?”面对不好回答的问题,杜如晦的应对方法很简单——舍弃自己俩儿子,换自己这个老父亲全身而退:“如果您心意已决,臣也不好再劝,可臣想着您做下此举的初衷又是为了臣,故而臣心中颇受感动……”
“杜伯伯,停停停……朕……呸!本王不想听你弯弯绕!”楚王殿下发现这读书人就是焉儿坏啊,这车轱辘话说得他脑袋都大了:“您就说您打算怎么地吧?!”
“殿下卸车轮的时候,可以叫上臣的俩儿子。”杜如晦笑起来时,会习惯性地抚一抚胡须,这使得他看起来更像一头诡计多端的老狐狸:“杜苟力气大,性子稳,杜荷眼神好,跑得快,他们两兄弟一个负责放哨,一个负责给您打下手,您看如何啊?”
“哇……”听闻此言的楚王殿下,当即便忘了自己还在跟杜如晦置气,开始站在道德的高地对这位贞观贤臣指指点点:“杜伯伯啊……人心怎可扭曲至此!那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就不怕他们哥俩被魏公捉住——”
“这不是还有楚王殿下您在嘛。”杜如晦说着,还朝李宽躬身一礼:“臣相信,楚王殿下身为‘恰巧’路过的不知情的好心人,肯定是不忍心两个不小心做错事的少年陷入被魏公痛殴的局面的,而您不是向来都很擅长‘劝架’么?”
好家伙,杜如晦简简单单的一番话,算是直接把一场简单又合理的‘斗殴’事件给提前规划好了。
“杜公,”楚王殿下觉得自己还是缺少对天策府栋梁的尊重:“方才本王说的那些浑话,还请您不要在意,本王真的只是在说笑而已……”
“殿下有说什么吗?臣不过是与殿下商谈如何安抚各国使节而已啊……”杜如晦哪能看不清楚王殿下的小心思——这小混蛋玩意儿这是在故意示敌以弱呢。
自己但凡摆出一点倨傲的模样,这位大爷就得回头问策自己的家臣了。
而哪怕是他杜如晦,如今面对楚王殿下递过来的梯子,也要学会见好就收。
否则的话,他真未能讨得什么好。
至于原因,显而易见。
——在楚王殿下的家臣中,虽说沙场猛将数不胜数。但真正能让朝中大佬们尽皆瞩目并且心生忌惮的存在,还是那个叫作王玄策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