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伯但讲无妨。”楚王殿下也不认为杜如晦先前的那番话只是玩笑。
“老夫虽然不是您的家臣,但老夫的这条命,却是您的家臣从鬼门关里给救出来的!”杜如晦一开场,就是石破天惊。
“嗯?!”楚王殿下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本王的家臣里,还有医道高手?!”
“这个……您就得问窦公了。”杜如晦觉得有些事自己不该多嘴,他只需要说明自己的立场就好:“这救命之恩,老臣当然得报,可窦公也明白老夫的为人,他自然也不会强迫老夫弃明投暗……”
“不是……你等等……”楚王殿下没想到,这阴阳怪气还是他娘的传染病,怎的,贞观群臣都染上了是吧:“杜伯伯,还请你不要诽谤本王,本王在西北,可如一尊煌煌大日,光耀四方!”
“臣在长安,瞅不见西北的太阳。”杜如晦的回答充满诗意和哲理,以及……智慧。
“好好好……”吃瘪的楚王殿下对此点头表示理解:“您接着说!”
“窦公希望老夫能在一些政事上为您指点迷津,仅此而已。”杜如晦没把自己看得太低,当然,他也没有自视甚高:“对于这点要求,老夫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好吧,现在问题来了。”楚王殿下闻言指了指大殿外:“今日唐俭那老混球,是不是得了我爹的旨意,才敢这么干的?”
“殿下的确聪慧。”杜如晦闻言点了点头:“如今西北最大的麻烦就是西突厥和吐蕃、吐火罗、吐谷浑、薛延陀、那些个小国家,说实话,他们的存在与否对大唐来说虽然无法取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只要他们在,就能将西北的池水搅得更浑,以此方便我们大唐浑水摸鱼。”
“……”楚王殿下觉得自己这是被人当傻子看了:“你甭说的这么麻烦!大概意思就是,如今大唐是最大的山头,西突厥吐蕃排第二,剩下的吐火罗、薛延陀、吐谷浑、铁勒诸部之流排第三,而西域其他的国家,就等于是无法占山为王,但是能拦路打劫的小毛贼。
现如今,咱大唐的山头离其他山头太远,所以想要展示绝对的权威,就得去对方的地盘上立棍,至于立棍的点,就是本王先前打下来的高昌城。
我爹的意思,估计就是打算让这些个西域小毛贼……呸!西域小国,经过这次朝贡,从此团结在大唐身边,将高昌城视为自己能够栖身的山头,从此开始跟着大唐混西北这座江湖,至于先前你们或许还有心大唐能否依托高昌城在西域站住脚的问题,自此也就迎刃而解了,对吧?”
“……”杜如晦看着眼前这位侃侃而谈的楚王殿下,说实话,此刻就连他也震惊了:“楚王殿下啊……您这……话糙理不糙啊!不不不……简直是一针见血!”
“行了行了……”楚王殿下发现这位杜伯伯是真拿自己当某位昏君了:“杜伯伯,收收味嗷!本王可不是某个好大喜功的昏君!”
“呵……”杜如晦闻言苦笑一声:“殿下啊,您怎么就偏偏跟陛下不对付呢?”
“可能我俩八字都硬,各有各的不合吧!”楚王殿下对这种小事情压根就懒得探讨,只见他突然好似想起什么,又道:“等等啊……我说我爹那昏君非得一大早的把本王从床上给拉起来呢,这唐公打发走那些个西域小国……剩下的……就交给本王了?”
“楚王殿下真乃——”杜如晦突然觉得陛下交给自己的差事也并没有那么难办:唐俭不就是误打误撞完成了史诗级任务——在楚王殿下的干扰下,稳定西域小国与大唐之间的关系。
那么轮到老夫的话,应该也不难吧……
“杜伯伯!你不要这样!”楚王殿下现在可没心情享受贞观贤臣对自己拍马屁,因为他知道,像杜如晦这样聪明又有操守的良臣,他的马屁……那可是都标好了代价的:“本王也是有脾气的!你再挖坑害我,那我回头可就真揍杜荷了!”
“那就辛苦楚王殿下了。”杜如晦闻言呵呵一笑:“正好,臣最近也看这竖子颇为不顺眼!”
“那我连杜构一块儿揍!”眼见对方再次耍无赖,楚王殿下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杜伯伯上点强度了:“完事了我还要揍房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