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
马来西亚,槟城。
街道上的人步履匆匆,面无表情的低头行走,交谈声很轻,一般都是华裔低声问候两句。
随着一声巨响,这种声音也瞬间消失,人们朝着那个被门店里的打手踹出去的青年看去,只看一眼,就转身大步离去,毕竟谁也不想惹的一身骚。
青年吐了口血,眼神却倔强的发亮,他大声道:“还钱!”
门店的打手刚要伸手关门,就听到这声,他当即拿出铁棍,朝着趴在地上的青年走去。
男人很壮,他单手扯起青年的衣领,狠狠在他脸上来一拳,肉体击打的声音不断,如果仔细听的话,可能还会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地上的青年死死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咬着嘴,不发出一丝声音,显然是已经习惯这样凶残的暴打了。
人们脚步更加快,目光冷漠,谁都不会管这地上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
男人打累了,扔掉了已经弯曲的铁棍,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语气凶狠“再让我见到你一次,我一定会打死你!”
这是何剪西听到的不止一次话了。
他伸手抓住了男人的小腿,眼神清澈坚定“还、钱。”
闻言,那个男人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话,是马来语,随后他伸手拿出钱包,拿出一大把钞票,扬在天上,丢在何剪西的脸上。
他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小子,咱们都不容易,这钱我还了,以后别在找我。”
说完,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又一次狠踹了他一脚。
何剪西捂住腹部,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钱,一边捡一边数着,他低声道:“多了……”
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当给你的小费了,赶紧给老子滚!告诉你们老板,下次别让我看见你。”
何剪西站起身,丢出了那多出的钞票,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他走走停停,疼的受不了,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脑子都有些发晕,就在这时他低着头,撞到了一个人。
这一撞,何剪西直接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了痛呼声。
他顶着鼻青脸肿的脸,朝着这人看去,先说了一句对不起,又缓缓站起身,正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钱掉了,正好掉在男人的脚边。
他只好蹲下身子“先生,抬脚。”
青年不动。
何剪西皱皱眉,抬头看去,刺眼的光使得他看不清楚,他站起身,发现他直到这个青年的下巴,这么一凑近,他看清了。
青年有一头白发,及腰。
异瞳,神色淡漠,一动不动盯着地面。
何剪西从来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每次路过都会看一眼,他顾不得自己浑身是伤,伸手扯了一下他的头发。
青年没反应,只是头跟着一歪,眼神也没有任何变化。
何剪西挠挠头,他不想管闲事,可这个大活人明显不正常,要是丢在这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恰巧这时,他余光扫见了正在巡查的军官,他来不及思考,握住了白发青年的手,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去,走到一半,发现钱没捡,立即转身,却看到那钱被风吹走,正是军官那个方向。
一时间他有些迷茫,钱重要,可他也不想放开这个精致娃娃的手。
军官越走越近,何剪西急的要命,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拽在了一个死角处。
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那独特的冷香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何剪西被身后的青年死死抱住,不能发出一丝声音,连挣扎都做不到。
张海哥神色冷淡,脚步声远了,他才松开怀里的人。
他率先一步走了出来,望向这个陌生的小城。
见他要走,何剪西立即抓住了他的衣角,看着这个漂亮的人,开口“我的钱因为你丢了,你得还。”
张海哥回头看向他,只见这个人浑身是伤,揍的五官都看不清,他皱眉思考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