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兴听完,当即瞪了那掌柜一眼,不屑道:“呵,这算什么大事?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城南那边卖的绸子能是什么好货?二两五钱能买到上好的绸子?”
城南那边住的是京城本地的普通居民。那边的物价相对城东和城西要低一些。当然,品质肯定也是次一等的。
所以,城南那边的低价绸子,怎么可能影响到他的生意?
这掌柜以前瞧着还是挺稳重,今日怎这般沉不住气?真是越老越没规矩。
那掌柜见他完全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更加着急。而且,脸上还带着一丝惶恐。
但这事始终是纸包不住火,即便他不说,大公子迟早也得知道。早些知道也好早些应对。
于是又弯下腰,颤颤巍巍地低声道:“公子,城南那边卖的绸子,瞧着像是跟您从杨老爷手里买来的绸子,是一样的货。”
“什么?”唐言兴当即就被惊得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他盯着掌柜大声反问。
那掌柜也被他的反应唬了一跳,顿时更加心虚,“小的觉得,像是一样的。”
唐言兴虽然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觉得不可能,“你年纪大了,说不定眼神不大好。你让另外两个掌柜也去看看。哦哦,顺便买几匹回来。”
那掌柜赶紧应下。
他一个老掌柜了,怎么可能会看错?不过是不敢面对如今的情况。
毕竟,大公子当时买那批绸子的时候,是他过的眼。
那掌柜走后,唐言兴就有些坐不住。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没多久,那掌柜就带着另外两个掌柜和几匹绸子回来了。
“怎么样?”唐言兴看到人就急急地问道。
另外那两个掌柜也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看到唐言兴就低下了头。
还是最开始那个掌柜硬着头皮回道:“大公子,可能真是一批货。”
说着又把刚买回来的绸子摆到了桌子上。
唐言兴没空搭理他,自顾自地到了桌子前查看绸子。
这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这不是跟他从杨兴荣手里买回来的绸子是一样的吗?
他还有些不甘心,又唤了人来,去库房里拿了两匹绸子出来对照着看。
反复对比,看了又看,还真是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唐言兴顿时怒了,对着三个掌柜吼道。
“小,小的们也不知道!”三个掌柜头埋得更低。
“哐嘡!”唐言兴一把掀了桌子上的茶杯,斥道:“不知道?你们不是说没有问题吗?”
三个掌柜不敢说话,但心里冤屈死。
这绸子的确是上好的品质,但他们哪里知道,城南那边的铺子只卖二两五钱一匹。
“杨兴荣呢?”唐言兴突然问道。
“好像是……回金华了。”一个掌柜小声回道。
“哐!”唐言兴一脚踢翻一个凳子。对着三个掌柜怒问:“那城南那些铺子从哪里来的货?”
最开始过来汇报的那个掌柜顶着唐言兴的怒火,低声道:“听,听说是,是从保定那边拿的货。”
说着瞄了一眼唐言兴的脸色,继续道:“说是那边,只要,只要二两一匹。他们,拿过来,赚个差价。”
唐言兴听到二两一匹的时候,脸都气得变形。手在桌子上拍得“哐哐”响,“派人去保定府,给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