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冷眼看着她，忽然也笑了，俊美的面容因这一丝笑多了几分邪气。

  他忽然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姜家家主吗？”

  姜父低眸，从西装裤里掏出一盒烟和一盒火柴。

  他慢条斯理的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管家上前接过火柴盒，熟练的擦火，挡着风为姜父点燃。

  姜父低头，烟点燃后吸了一口，就夹在指尖。

  他缓慢将烟吐出，朦胧的白色烟雾上浮，瞬间就淡化了他凌厉的眉眼，像极了小姨喜欢上他的那天晚上。

  小姨第二次去姜府找姜母时，有天晚上，她在院子里看见了正懒懒散散靠着树，叼着一根烟在抽的姜父。

  那天的月亮很圆，对方瞬间投过来的目光，一瞬间就令她心跳不止。

  虽然在看见她以后姜父就走了，可那一晚无意的对视，却令她丢了魂。

  小姨的眼神变得痴迷，姜父冷呵，修长的手指捏着烟抬起来。

  燃烧的烟头，下一秒直接按在了小姨眼睛上。

  “啊！！！”

  小姨惨叫，瞬间爆发出来的力气，就连摁着她身体的下人都完全摁不住。

  没了下人的牵制，小姨捂着眼睛，痛的在地上打滚。

  姜父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姨，眼神不屑冰冷，像是在看什么蝼蚁。

  原先拉着小姨的两名下人死死低着头，被姜父身上爆发的气息吓得瑟瑟发抖。

  在场只有管家面不改色，好似已经熟悉了这样的姜父。

  不，或者说，这样的姜父，才是真正的他。

  “老爷，要将她关那里吗？”

  姜父垂眸，理着袖口不存在的褶皱，语气随意。

  “嗯，把她下巴卸了，可别让她死了。”

  管事低头，“是。”

  随后上前，蹲下身动作麻利的把小姨的下巴卸了。

  “你们两个，把她抬起来，跟着我走。”

  得到命令，下人完全不敢耽误，迅速将昏过去的小姨抬起来，麻溜的跟着管家走了。

  姜父站在原地，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眼神瞬间变得悲伤。

  “阿素，所以你是知道的，对吗？”

  姜家家大业大，当初姜家的继承人，加上姜父，就有十五人。

  姜父能够获得继承权，甚至到如今稳坐无人来找麻烦，完全是因为当年跟他一起抢夺家主位置的那些哥哥弟弟，全部都被他杀死了。

  姜母知道这些事，完全是在嫁进来以后正好撞见了姜父的杀人现场。

  姜父看见她眼中的害怕，当时就有些破罐子破摔，添油加醋的将那些事说给姜母听。

  也不知道是想让她害怕的逃跑，还是怎么样。

  他当时甚至都想好要把姜母关到哪里，没想到姜母听完以后，眼中的害怕不仅消失了，甚至还让他正常一点，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他。

  从那时候起，他以为他能跟家母永远的在一起，可他们的幸福，截止到姜母大出血去世那天。

  姜母临死前，还留了一句话。

  她说，她希望姜父不要因为她的死而迁怒无辜，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照顾好他们的女儿。

  还说，不管知道了什么，查到什么，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易的杀人。

  若是做不到，她就不在地下等他了。

  当时对她最后一句话还不太明白，如今，他算是知道了。

  姜父无奈一笑，单手捂住脸，滚烫的眼泪悄悄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