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椅上的男子声嘶力竭的含着招供,他实在无法承受面前昔日熟悉的组员被凌迟处刑。
李德海出手并不快,甚至于刀锋割破血肉时的整个过程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刀子虽然割在别人的身上,比起割在自己身上,还要让他觉得恐怖千倍万倍。
特别是肉皮被割开,慢慢翻出来的白肉,然后渗出来的血水和森森白骨,仿佛速度放慢了万倍,每一个细节都被强迫塞入他的眼睛之中,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可以让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的笔直。
最终在李德海挖空对方左胸口,开了一个心窗时,那颗殷红心脏跳动的频率瞬间与自己匹配上,仿佛自己的那颗疯狂紧缩和扩张的心脏正在对方的胸口,只需要那把锋利的割肉刀轻轻刺进心窗,就能让人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彻底死亡。
他不是怕死,如果现在一枪崩了他,他根本不会有现在这种恐惧到骨子里的感觉。
然而,在看见那颗殷红心脏瞬间,他内心有种生命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如此脆弱的真实感,其他的一切都变成了浮云,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高官厚禄,什么出人头地,全都是虚妄。
这个时候,只要能活命,只要不被吊在绞刑架上被凌迟,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送给这些狗娘养的东洋人。
“我招,我真的招,我叫李开学,隶属于国民政府特工总部也就是原来的党务调查科华北局满洲总办,两年前从北平派往奉天,大半年前从奉天调至长春...”
听着李开学一股脑的招供,吉田上野嘴角微微一撇,根本就没听李开学的招供,而是挥了挥手,让门口的士兵将已经等在门口的第三名嫌疑人带了进来。
当第三名嫌疑人进门的瞬间,整个人都懵了,瞪大个眼睛,飞速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就在这时,吉田上野从坐位起身,走向绞刑架的时候极其熟练的打开了腰间的枪套,当第三名嫌疑人被并排绑在李开学身边的一张椅子上时,砰的一声枪响,一股滚烫的鲜血混杂着乳白色糊状物喷了新来嫌疑人一脸。
刚刚还在拼命招供的李开学以为只要求饶就能活命,哪知道这才没多久,小命就莫名其妙的没了,右脸上的太阳穴已经变成了一个流着红白物的深邃窟窿。
突兀的一声枪响,将临时审讯室内的所有人都惊的不敢乱动分毫。
绞刑架的年轻男子哪怕疼的再厉害,也只能死死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负责凌迟的李德海尽管已经活成了人精,此时停在空中的手里已经是空空如也,那把精致的锋利小刀不知道何时已经安静的躺在他脚边的地板上。
一直在一旁观赏李德海技艺的山本英夫也第一反应摆出了掏枪的姿势,整个人都进入到了警戒状态。
宋福耀冷如冰霜的看着一切,有种司空见惯的沉稳。
秦天已经吓的从凳子上摔在地板上,从桌子侧面露出一只眼看着绞刑架的方向,神色有些古怪。
而作为组长的叶梦茹此时挺直了脊背,身体紧绷,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看见了吗?这就是说谎的代价,我希望接下来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有效的,明白了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同时咽了口唾沫,每个人的眼神都表达着一种不可思议。
宋福耀没有别的想法,心里只有一个字“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