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火通明,榻榻米上摆着两张矮几,主次相对,刚刚落座,便有穿着和服的女子鱼贯而入摆放茶水糕点。
等一切就绪,三洋久斋才端起茶杯敬茶道:“温先生身边这位是,怎么看着有点面生啊。”
温觅山端起茶杯抬了抬,打了个哈哈道:“这位是秦先生,也是圈子里的好友,手里的藏品不少,这回专程过来看看,也算是给温某做个见证,以后说出去三洋先生在我这里买过好东西,传出去温某脸上也有面子,这么好一个金字招牌,要是不用就太可惜了。”
都是精明的生意人,三洋久斋一听就笑了起来,开玩笑道:“那我可得斟酌斟酌,该如何收取温先生的广告费了。”
言罢,三洋久斋又倒了一杯茶敬向秦天:“秦先生也是做古董生意的?”
秦天回敬一杯,淡然道:“刚入行不久,随便玩玩儿,还有其他主业做,纯粹是个人爱好,三洋先生如此平易近人,看来修心修的很不错啊。”
“哦,秦先生看起来很年轻,也懂修心?”
秦天放下茶杯,微微摆了摆手哈哈道:“年轻人浮躁的很,可修不心,这可不是寻常什么就能尝试的事情,无论佛家还是道家,都讲究一个缘分,从三洋先生的面相来看,肯定是有福有缘之人,至于我嘛,还得在红尘里磨砺磨砺才行啊。”
“哈哈哈,秦先生过谦了,温先生那么多好友不请,偏偏请你前来,想必秦先生一定有独特之处,今日相见也算有缘,以后咱们再多多交流,若是秦先生有什么好藏品,也欢迎请老夫过去鉴赏一番。”
“那是自然,三洋商社的实力在租界不可小觑,秦某若是有物件想脱手,一定会先来找三洋先生。”
就这样商业互捧打开了僵局,三洋久斋也保持着谦虚的外表,聊了好一会儿才步入正题。
温觅山一件一件的将箱子里的珍品放置在一张高脚桌上,旁边的侍女特意将备好的灯光靠近,这样能够让人更加真切详细。
古董上的事情,本来就讲究一个年份、来历和工艺水平,一般不懂点历史的人根本看不懂,秦天虽然从靳秀那里耳濡目染了一些,其实也就一个刚入门的水平。
在鉴赏过程中都是由温觅山在那滔滔不绝的介绍,然后故意让三洋久斋偶尔插几句话,可以起到一个点睛的作用,以此来衬托三洋久斋的学识渊博。
一共五件藏品,鉴赏完已经花去了一个多小时,确定是真货无误后,三洋久斋才坐回去开始与温觅山拉关系。
这时候温觅山也顺着他的话来说,只可惜最后到谈价格的时候,两人还是谈崩了。
温觅山要价不菲,三洋久斋却连一半都不愿意出,只拿出一张三成的银行本票,态度很是强势的说东西已经拿来了,温觅山肯定是带不走的,他可知道捡漏一说,能确定这些物件收上来的价格不贵,他出三成已经很给面子了云云。
而且门口还出现了数道浪人的影子,从他们腰间别着的武士刀就知道,温觅山要是不答应,怕是不好收场。
三洋久斋以为胜券在握,哪知道温觅山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而他旁边坐着的年轻人则在这个时候表情很玩味的开了口。
“在下正好也随身携带了一个好物件,要不然三洋先生掌掌眼再说其他?”
秦天言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证件丢了过去,三洋久斋在看清楚证件上面印着的几个大字时头皮瞬间发麻,拿证件的手都开始有些不自然的轻微抖动。
这物件,是他一个破商人能掌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