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面容黝黑,相貌普通,身材精瘦,看起来很是平凡,而且步履之间也算不得多么扎实,身上连一丝内功也没有……
这季军师选拔弟子的条件真是令他看之不透。
突然,洪林英脚尖一点青石铺就的台面,身子竟凌空跃出。
李言此时正低头想着刚才洪元帅的话,突觉一股劲风当头压下,让他的呼吸都之一窒。
李言连忙抬头观看,只觉眼前一花,左手手腕已是一紧,便被来人抓了个结实。
同时,一股热流自手腕经脉处突地涌入体内,然后顺着手臂经脉迅速上升,向体内游走而来。
李言顿时大惊,本能地想抽回手臂,哪想手臂却如浇铸在一只铁夹中般,不但纹丝不动,连他的身体也是一个踉跄。
李言面色连变,待他想再用尽全力抽回手臂时,却感觉手臂一松,他又是向后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来人已放开了他的手臂,体内刚才那股热流也在身体内迅速游走一圈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之事,兔起鹘落,只在短短数息间便完成了,让李言根本来不及反应。
李言急忙仔细定晴看去,刚才拿住他手腕之人正是洪元帅,也不知他用何种身法从远处高台,片刻间就到了这里,端得是快若奔雷。
李言看向洪元帅,又转头看向老师,心中惴惴不安不知是何缘故。
可自始至终季军师就一直站在李言身后不远处,脸上古井无波,好似未看见一样。
而此时洪元帅已是收回了手掌,大笑声中拱手向季军师道。
“军师请勿见怪,洪某只是好奇,军师选徒亦有数载,能入军师法眼者,不过区区两人耳。
洪某只是想知道何种筋骨奇佳般的人物才能如此幸运,不免一时冲动,军师一定勿要放在心上。”
季军师此刻脸上突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大人可能看出劣徒有何不同之处?”
洪元帅脸色一正,略一沉吟。
“军师门派之高深令洪某更感高深莫测!说来惭愧,洪某观此子经脉也未必比军中儿郎有多宽阔,甚至比之其中一些人还有不如。
至于筋骨吗?嗯……当属中上,却也不是极佳那种,这些却正是洪某看不懂之处了。”
季军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说道。
“元帅大人看得极准,只是我派之心法除了要求经脉较好之外,主要是其体内需有几处经脉必须与别人不同。
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本门的武功所学,这其中原因已涉及到师门心法,恕季某不能多言了。”
“那军师接下来当如何安排?”
季军师对洪元帅又是微微一躬身。
“劣徒会随我回府修行,元帅也知道我这身体越来越差,尽快找个衣钵传承也是容不得再拖了。
所以他一般时间都会在我那里修行,但偶尔也会帮我做些军中事情,至于他的俸银吗?嗯……每月从我的俸禄里支取与小队长等同的给他就是了。”
洪元帅听罢后,则是哈哈一笑。
“哈哈哈……这倒不必了,既然令徒也会帮你打理这军中之事,那是要军中行走的,没个身份也是不妥的。
那就作个御侮副尉之职吧,俸银便从军中支付了,到时我让人把腰牌送到军师住处便是。
同时,那应征入伍的补贴费用,这几日便会有军部的人送至村里,登记造册后交于他家人的。”
洪元帅可不会因这点俸银而小气,索性把补贴也一并发了。
季军师听到后,也不再客气。
“那就按元帅之意了,李言还不上前拜谢元帅。”
李言自手腕被擒又被放开之后,一直在旁边的看着他二人对话,慢慢听出了一些含义。
从这二位大人口中,他听出自己能拜入季军师门下好像极其不易,自己的这位老师应该已在军中挑选了好几年了。
军中这么多人,他好像只挑出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两个人做弟子,而洪元帅对此十分好奇,才了有刚才一试举动。
再听得洪元帅所赐官职,他更是一脸茫然,他并不知道御侮副尉是什么官职,是做什么用的。
但那洪元帅所说的入伍补贴费用这几日便能送到村里爹娘手上,他可是听的明明白白,在季军师话间刚落时,已是高兴地再次上前拜谢了。
如果他知道他这半日已从一介草民升到了从八品下,他祖坟今日真是冒了一大股清烟,且是清烟化作浓烟滚滚的那种。
要知道普通军卒要出生入死多少次才能从普通士卒升到从九品下、从九品上,正九品下,正九品上……继而才能达到从八品下的官位。
而他只是在二位大人物几句话中,就已一步登天,不过李言更关心的是实实在在的银子。
见李言已拜谢完毕,季军师对洪元帅微一躬身。
“如果大人没有别的吩咐,那属下这就告退了。”
“军师请自便吧,想来军师早已心不在此!哈哈哈……还是要再恭喜军师的。
洪某还要看看近卫军招收情况,以及安排新军训练事情,就不送军师了。”
洪元帅大笑着道。
于是季军师在旁边军士的恭敬目光中,转身向校军场大门走去,李言也在那些军士羡慕嫉妒目光中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他能感受到时那些人目光似刀,他身上已有冷汗不断渗出。
看着季军师和李言越走越远的背影,洪元帅站在帐篷外,一手摸下巴,不断摩挲着短须……
他怔怔了一会后,才低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语。
“这小子的体质真有特别之处吗?又特别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