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可不知道,他与东拂衣出现在识海中,都是通过意识交流,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发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
如果不是东拂衣用法力给他续命疗伤占用了极大的时间,估计那些交流也就在短短的数十息间便完成了。
正当李言惊疑间,忽觉身上一松,那股仿佛眼睛一样的东西已从他身上消失。
季军师收回神识,稳了稳心神,微笑向李言说道。
“李言,你已完成了本门秘法洗经这一步了,现在正式进入了‘木阴功’第一层。你的表现为师很是满意,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午饭后,你前来找我,我正式传你‘木阴功’第一层的心法口诀。”
说完这话,他看向了李言。
李言听闻此话,他的表情先是一呆,然后脸露欢喜之色,双手一撑地面,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季军师一揖。
“多谢老师,那弟子就先回去换洗衣物了!”
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感激之情,随后,便脚步轻快地转身向自己石屋走去。
季军师看着李言背影走远,慢慢收回了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又在原地略站了一小会,便也转身向自己房间走了回去。
李言转身向石屋走去,他再次感觉到刚才那股无形之眼又在背后盯着他,如芒在背,直到片刻后这才消失。
但他还如同刚才转身前一样,脸带微笑,脚步轻快地走入石屋。
进入石屋后,李言随手关上了房门,面色顿时有些阴沉了下来,他现在知道即使是这石屋、石门同样还是挡不住季军师的那缕神识,
不过进来后,还是感觉心神放松了很多,并且他亦确定那缕神识也已收回去了。
看看自己浑身上下还是湿透的衣服,想起刚才睁开眼时,季军师那温和的声音和笑容,不由得心里一紧,然后心中发出一声冷笑。
“你真的那般关心我么?你只是怕我这头‘猪’死的太早,有些不值了吧!
不然半刻钟让一个身体虚弱之人一直躺在地上,而且还一身是水,这可是快进入深秋了。
哼!还是说你怕我体内火毒不去,就这样用凉水寒气一直来压着。
那之前的什么拜入师门免去繁琐礼节,编个‘木影门’的来头,还详细介绍当今武林中各大门派事情和武功境界划分。
不过是让我更加相信你是清高的隐士,传给我的是武功秘籍罢了,当真是心细如发,连这些小细节都要做得如此逼真,当真是把人骗死了都不知。”
不过,再完美的骗术也是会有破绽,李言记起当日拜入季军师门下时,磕头后,那季军师立即就要传他“气息引导术”,还让他愣了一下。
即使是在学私塾时,刚入门时先生都要讲诸般学堂规矩的,何况是一门一派。
入得门后,一不说门派戒律,二不讲门规守条,当时季军师已显得迫不及待了,恨不得让他马上就学会一般。
现在想起这些,晓得是季军师智计百出,但还是露了些许马脚,只不过李言现在是后知后觉罢了。
再看看自己一身湿透模样,此时他还闻见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仔细一看,见衣服下有黑乎乎的东西贴着水印若隐若现,当下疑惑的解开衣服,一看之下,顿时一呆。
自己衣服之下浑身沾满了一层油乎乎黑黏稠状物,像是身体上涂满了一层黑油,此时正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可不知乃是由于修炼到了凝气期一层时,灵气把体内的一些杂质和废物通过毛孔排出了体外,他还以为是东拂衣帮他把梳理出来的一些毒素。
这些杂质油腻腻如此粘在身上,浑身难受之极。
李言再次开门时,又是面带笑意的打了些热水回来,简单的清洗了下后,顿觉神清气爽,身体轻盈。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便在屋内木床之上盘膝而坐,双目微闭,似在稳固刚才的修炼一般。
李言此时当然不是在修炼,盘膝坐定。
他现在除了感官比之以前灵敏好上几倍之外,同时也感觉到了体内‘内力’浑厚了不知多少,他现在当然知道这应该是灵力了。
之前他在修炼‘气息引导术’阶段时,就已感觉浑身轻盈、耳聪目明了一些,但却未像现在这般对天地万物感觉是那样的前所未有的清晰。
体内更是舒畅之极,仿佛每滴血液都在欢快跳跃奔腾着,他此刻尚不能内视,只能凭感觉来体会身体情况。
他想起东拂衣说的话,他现在的火毒还存在于体内的,不可再修炼原先的“木阴功”,应该是“乌夜帘青功”才对,那样会引发火毒再次发作。
他心念一动,便小心翼翼地运行起那“乌夜帘青功”的心法,随即他脸色大变。
本来以他之意只是确认东拂衣所说之言是否属实,另一方面也是少年好奇心所致,便想运转这“乌夜帘青功”驱使体内灵力行走一下。
谁知,他只是刚调动灵力到功法行走的路线,尚未来得及在经脉中游走,他丹田一角处便立时有一股滔天热气窜起。
下一刻,就像是闻了腥味的凶兽,躁动翻涌起来,直欲破体而出一般,吓得李言立即散了心法。
即便这样,直至过了好久后,李言丹田处翻腾的灵力方才缓慢平息下去,而丹田那一角处的滔天热气也慢慢的退去,直至他再也无法感知。
直到这时,李言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道。
“原来东拂衣所言都是真的,体内火毒真的被压制盘踞于丹田,那这样一说,他所说的‘癸水真经’在我的识海里也是真的了,只是这识海如何才能进得?”
这对于他这种无任何人基础的修仙白痴来说,真的是一头雾水。
“难道是运行灵力至百会穴?不对,这样就会动用灵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