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璃听了个大概,这个大货车司机的儿子出了意外,他选择拿赔偿金和解了。
但那笔巨款没多长时间就被他挥霍一空,现在只剩一辆可以用来赚钱的大货车了。
所以刘璃一直明白,底层的人要安身立命,一定要对自己、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清楚的自我认知才行。
“刘璃,快来,有新鲜的正在活动中的尸体给你学。”
是肖哥。
刘璃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又迫不及待的说:“快来,今天教你洗骨头晾骨头。”
“哇哦,小刘璃,你有福气了,今天还可以教你辨认被活埋而死的尸体。”
随着他的信息发过来的,还有一个“来呀来呀”的表情包。
“好。”刘璃简单的回答,立刻动身,轻车熟路的摸去了法医鉴定室,没有惊动其他人。
肖哥一看到她,献宝一样说:“你有福气啦,我从业到第八年才见到一具被活埋而死的尸体。”
他示意刘璃先看现场照片。
“这是在老火车调度站的林场里发现的,”肖哥说,“为了查清尸体被埋的体位,我可是下了功夫的,足足挖了五个小时才挖出来的。”
“这个地方,凌晨六点的时候我正在那里。”刘璃说。
“巧了,不然我怎么说你和法医简直是天生的缘分呢。”
和一般尸体躺着的体位不一样,这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呈现出下跪的姿势被泥巴包围着。
“凶手和它有私仇。”刘璃肯定的说。
尸骨的手脚都背在身后,手腕和脚踝处的泥巴里还有两根白色的塑料扎带。
看着这些照片,刘璃可以想象出一幅画面来。
穿着黑色连帽衫和深色牛仔裤的男人手脚都被绑着,凶手将他扔进了一个提前挖好的深坑里,不管他如何求饶,凶手用三齿钉耙一点一点的往坑里填土,直到将男人的身体全都掩埋,仅仅露出了一只使劲向上仰着还想活的头来。
或许,凶手曾蹲下来,残忍的欣赏着男人恐惧又崩溃的表情。
之后凶手站起身,握紧三齿钉耙,将泥土毫不留情的填进坑里,泥土从男人的头上、脸上倾覆而下,直到将这颗头埋藏得严严实实。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林场里的树叶黄了又绿,地面上的花草开了又谢,一具没有人知道的尸体毫无声息的腐败、溃烂……
或许有人经过,曾感叹了一句——这里的花草长得比其他地方要茂密!
洗骨头、晾骨头、甚至是蒸骨头都是属于法医的常规操作,刘璃上手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