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说,就赶紧跑过去了,说是起火了,楼下谁都没见着火,”杨姐说,“我本来想上楼的,消防员把我拦下来了,说那是老楼,怕一下烧大火烧起来。”
“我又摸出电话给小张打了,电话也没人接……”
“我就在楼下使劲喊了几声,也没有人理我,不过,幸好我不老花,我还是看出问题来了,小张她家那个窗户的玻璃上,好像是有点不一样,里面好像有什么在一下一下的扑闪……”
那是已经像蜡烛一样燃烧起来的张丽萍身上的火苗,火苗被风吹动,就左右摇晃高高低低……
“等一下,”林彦儒赶紧内线呼叫了预审科的同事:“请多问一下她有关窗户的事情。”
预审科微不可查的转头向他使了个眼色,继续问:“你说的窗户玻璃,是哪一块窗户?”
杨姐举起左右手比了比:“嗯……好像是左边。对就是左边。”
左边窗户,正是消防破窗进入的地方。
“请你仔细的形容一下,你说的扑闪扑闪的了,具体是怎么样的?”
“就一跳一跳的,有时候扑的大跳一下,有时候又呼的矮下去了……”
这下,连小段都听出来了。
“林队,这……这是客厅里有风吧?”小段说,“不然怎么会有火一跳一跳的?”
林彦儒点头说:“你看,密室的密其实并不密。”
他掏出电话,又重新将刘璃发给自己的信息内容看了一遍,手指在她的名字上摩挲了一会。
“联系事发当时出警的消防员,我们需要好好跟他聊一聊,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了。”
……
陈副主任终于得偿所愿了。
他如获至宝的围着解剖台,转着各种圈,用各种难度体位将自己要拍的内容拍得清清楚楚的。
“刘璃,你看这个已经皱缩的膈肌,”陈副主任说,“很难想象为什么她会感觉不到痛苦,是什么原因让她平静得就像被麻醉了?”
鉴证组的秀姐确认:“体内各组织没有麻醉药物成分,同时,体内酒精浓度不足以让她处于醉酒昏睡状态。”
刘璃:“听起来,就像她处于自然深睡眠状态。”
“对,”秀姐肯定了这一点,“孕晚期有些人嗜睡。我当年孕八个多月的时候,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
肖哥:“你们看她的脚后跟。”
女死者张丽萍的一双腿从膝关节往下,相对保存得最完整,且被火烧灼的痕迹很少。
脚后跟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条云雾状暗紫色斑痕。
“这就是尸斑。”刘璃说。
尸斑和发现时的体态是吻和的,证明没有移动过,那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里,”刘璃手持着镊子,从脚后跟尸斑的部位找到了几处细小伤口,“她不是毫无知觉的,这是她曾因痛苦而蹭伤的痕迹。”
张丽萍被火烧死的时候,她有知觉,虽然这点知觉不足以支撑她做出大幅度的行动,但痛苦曾让她试图醒过来……
她的一双手还保持着虎口张开的动作,在她死时,她也许模糊到溃散的意识里,还想着护住自己的肚子。
她对这个宝贝的到来是十分欢喜的。